丹姐老公出軌了,那個年輕漂亮、腰跟A4紙一樣大小的女人上門挑釁時,丹姐沒有一絲慌張,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用智慧完勝小三,她就是我見過最冷靜的人。
丹姐跟我是一個村的,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髮小,也是情同姐妹的閨蜜。她比我大2歲,但只比我高一級。
丹姐成績很優秀,我們讀初中的時候,每次月考後學校都要開大會,給班級前10名發獎狀、頒發獎品,還要拍合照,清瘦的丹姐每次都是c位,特別拉風。
相比丹姐的成績,她的家庭就要遜色很多,她父親人高馬大的,卻好吃懶做,丹姐的媽媽很勤勞,即使這樣,也免不了經常被她爸爸打。
以前的農村,很少有人出去務工,每家都有好幾畝地,基本都是務農。除草、播種、收割都是人工,幹不完的活。
家裡大人勤快些的,孩子就不用上地了,大人懶的,孩子就要跟著去地裡幹活。
那時只要放暑假,我們小孩就會聚在在村頭大樹下吃雪糕乘涼玩鬧,丹姐和弟弟卻要跟著媽媽頂著個大太陽幹農活。
因為丹姐爸爸不務正業,他們家欠了不少外債,經常有人來家裡討債。過年的時候,她爸爸都會嚇得躲出去,債主要不到錢就會指著他們娘三罵。
圍觀的人很多,每次人家罵,丹姐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後來丹姐看不慣爸爸的為人處世,就經常跟爸爸爭吵,她爸爸就會打她,她媽媽也不敢護著。
他們家的氛圍好像永遠是的嘈雜的,不是人家去他們家吵,就是他們家人自己在吵。我一直都覺得,丹姐的童年過得好累。
後來,丹姐以我們初中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了,考上了縣一中,但可惜的是,高二時她因為壓力大,休學了一年,從那之後成績下滑,最後只讀了二本。
大學四年,丹姐的學費靠貸款,生活費靠勤工儉學,他家裡很少給她錢,但是對丹姐來說,生在那樣的家庭,能有書讀,她都知足了。
丹姐長得漂亮,身材也高挑,大學期間丹姐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她老公並不出色,顏值一般,個子也不高,微胖又黑,單從外形上看兩人極其不般配。
如果硬說對方有什麼優點 ,那就是看著很老實本分吧。
我好奇地問過丹姐喜歡他什麼,丹姐說:他對我好,有一次同學聚餐時,他竟然記得我喜歡吃什麼水果。我說,然後呢?丹姐說,這就足夠了。
但可能因為從小缺少愛吧,沒被家人重視過,所以別人對她一點好,她都會覺得那是一片光,會奮不顧身地追逐。
畢業後她們就結婚了,沒有婚禮,沒有酒席,沒有婚紗,連個大紅喜字都沒有 ,只有兩本紅彤彤的的結婚證,真真正正的裸婚。
婚後不久,丹姐就懷孕了。丹姐的老公在一家機械廠上班,工資不多,但丹姐精打細算會過日子,生活還過得去。
幾年後,他們的生活迎來了大的轉機,丹姐老公有個弟弟,文化不高,但是人很機靈,他弟弟找了個女朋友,是管道公司一把手的女兒。
女方家境好,弟弟便心甘情願當了上門女婿,之後又在嶽父的安排下,進入管道公司做了個小領導,好像是負責招標這一塊,其實他是啥也不會,就會蓋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弟弟便鼓勵丹姐老公承包管道公司的工程,丹姐的老公老思想,一直覺得倒插門是個被人看不起的事,他不相信弟弟能有這麼大本事。
弟弟火了:人家想接個工程都要請客送禮的,你倒好,還得我求著你。
最後在丹姐的勸說下,她老公答應承接了一個小花園的工程試試,帶著幾個工人幹了半個月,輕輕鬆鬆掙了一萬多。
從那之後,丹姐家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兩年多的時間就全款買了房,買了車,孩子也送到了我們當地比較上檔次的學校讀書。
丹姐家的房子和我們一個小區,但面積比我們家大一半,每次我們幾個玩得好的髮小聚會,都是去丹姐家。
她家的生活水平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們吃水果還停留在蘋果、橘子香蕉的時候,人家都開始吃榴槤了,說實話,不羨慕是假的。
丹姐自嘲說,可能是老天爺看我小時候受的苦太多了,彌補我呢。
可是好景不長,有一次我們聚餐時,一個發小晴晴試探性地問:丹姐,我問句不該問的,你老公對你好嗎?
丹姐一下愣住了,隨即笑了:孩子都讀初中了,什麼好不好的,還能成天膩在一起啊?晴晴又追問了一句:那他每天準時回家嗎?有沒有經常夜不歸宿?
晴晴平時是個很有分寸感的女孩,從不會追問別人的隱私,也不會輕易和別人開玩笑,此時她一反常態,一本正經地詢問,讓大家意識到肯定有什麼隱情。
丹姐也看到晴晴今天有些不對勁,就問她:晴晴,你今天怎麼了,這麼嚴肅?
晴晴低頭喝了一口手裡的果汁,又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抬起了頭: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不知道你會不會怪我?
丹姐說: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幾個就跟親姐妹似的,有話你就說啊。
晴晴拿起手機翻出一段視頻給丹姐看:這是我五一去蘇州旅遊時拍到的,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你看。
丹姐接過手機,視頻裡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攬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親暱地在景區遊玩,舉止曖昧,男人還親了女子一下。
視頻是從後面拍的,還沒等看到正臉,丹姐眼淚就止不住地開始流。
這個男人丹姐太熟悉,就是跟他同床共枕十幾年的老公,他身上的條紋T恤還是前幾天丹姐才給他買的。
老公出軌,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誰都不願意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因為我和丹姐在一個小區,幾個發小姐妹讓我多去看看丹姐。三天後,再見丹姐時,她整個人瘦了一圈,神情憔悴,眼睛都哭腫了。
我問她打算怎麼辦,她說她老公後天出差回來,還沒想好怎麼辦。我說,你還真能沉得住氣,要是我,管他在哪裡,早就把他叫回來了問清楚怎麼回事了。
丹姐說 ,叫回來有什麼用,就算人回來了,他心也不在這裡了。丹姐說,一年前,她就在老公車的副駕發現過一支口紅。
當時她也懷疑過老公出軌了,但老公說那天是弟弟借了他的車開,第二天小叔子也給丹姐打來電話,解釋了這件事,說口紅是他媳婦的。
丹姐信了,也沒有深究,甚至還為懷疑老公而自責。之後她老公越來越注重穿著,經常躲在陽臺打電話,經常藉口應酬夜不歸宿,還時不時地嫌棄丹姐不會打扮。
當時丹姐並沒有多想,現在想來,他那時已經出軌了,有了情人。一天後丹姐給我發微信:既然他觸碰了婚姻的底線 ,我也不想將就了。
我以為丹姐會和平離婚,但丹姐遠比我想像的冷靜、有智慧。丹姐並沒有跟老公攤牌,也沒有露出任何痕跡,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
她老公根本不知道出軌的事情已經暴露,也沒有任何防備,趁這個機會,丹姐偷偷查看了他的手機。
保存了她老公和那個女人的合照以及聊天記錄,也摸清了小三的基本情況。
小三是管道公司的一個女職員,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漂亮身材好,來自偏遠的農村,老家那裡比較窮。
可能是太想在這個城市落下腳又不想奮鬥,也可能是真的愛上了丹姐的矮胖老公,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她做了他的情人。
而且丹姐在微信裡看到,小三已經向她老公提出想買房的事情,他老公跟小三說:現在錢都是老婆手裡,過段時間我把錢哄過來就給你買。
這件事刺激到了丹姐,她第一時間把所有銀行卡的密碼都改了。之後丹姐偷偷跟蹤老公,找到了那個女人的住址,也拍到了他們親密進出小區的照片。
丹姐從保安那裡旁敲側擊打聽到,他們已經住在這快兩年了,保安還說:這兩口子非常恩愛,買個水果都牽著手一起去買。
可想而知,聽到這話時,丹姐當時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但回到家的丹姐一切如初,該做什麼做什麼,他老公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只是他老公要過夫妻生活的時候,丹姐都找理由拒絕了,她嫌他髒、噁心。
他老公問她:你到底怎麼回事?丹姐深呼吸,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心清氣和地說:我更年期提前了,你包容一下。
後來他老公也不再提這方面的要求,對他老說,反正無所謂,他還有別的女人。
有一天,丹姐趁著老公心情好,跟他提議把房子過戶給女兒,丹姐老公有些莫名其妙,但丹姐說:你不總說,房子早晚是孩子的嗎,怎麼,你還不捨得了,不會有外心了吧?
他慌了:哪有,你胡說什麼,我可是一心一意為了家。丹姐莞爾一笑。
在丹姐的激將下,房子很順利的過戶到女兒手上。之後,丹姐把這幾年的積蓄分成了幾份,一份給孩子買了教育理財,一份給孩子存了定期,一份買了保險。
她知道這些年,雖然家裡的錢都是她在掌管,但是她老公手裡還是有不少私房錢的。
丹姐過生日那天,他老公一如既往地忘記了她的生日,要是以前,她老公會補送給他一套化妝品或者一套衣服,丹姐就會心花怒放。
但是這次丹姐說想要一輛車,因為家裡只有一輛車,都是老公在開,每次接送孩子確實不方便。
丹姐從沒主動要過什麼禮物,再加上老公出軌心底對丹姐還是有些內疚的,便答應給丹姐買了一輛20萬的車。
做好這一切之後,丹姐本可以提出離婚的,但是那時她女兒正讀初三,還有半年就要中考了,丹姐打算等女兒中考過再提離婚的事。
可還沒等到丹姐提離婚,那個小三就找上門來了。那是個周末,孩子去輔導班了,只有丹姐和老公在家。
小三敲門,丹姐從貓眼就認出了她,丹姐沒有驚動老公,在門口和小三談了幾句,小三以為丹姐不知道她是誰 ,還隆重自己介紹了一番。
丹姐並不驚訝,只說了句:既然來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丹姐的反應在小三意料之外,小三懵了一下。
之後小三在丹姐家門口哭得梨花帶雨,情真意切地說:我和他是真愛,求你成全我們,把他讓給我吧。
丹姐之下打量起眼前這個腰跟A4紙一般大小的女人,她確實漂亮,五官精緻,一雙丹鳳眼眼尾上挑的厲害,雖然在裝可憐,但是可以看出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她跟丹姐說著他們之間的浪漫愛情故事,丹姐靜靜的聽著,沒插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煩躁。之後丹姐說平靜的說:你們的故事我一字不落的聽完了,確實很相愛,然後呢?
小三說:我想和他結婚。丹姐只笑不說話,見丹姐一直未被激怒,小三像受到了侮辱似的,開始瘋狂地敲門,讓丹姐老公出來,丹姐並不阻止,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
丹姐老公出來一看這個場面,有些不知所措。此時小三更加賣力的表演,哭癱在地上:他一直想要個兒子,我還年輕,我能給他生個兒子,讓他兒女雙全,求你成全我們吧,我們是真愛。
小三這一舉動成功抓獲了丹姐老公的心,丹姐老公心疼地把她攬在懷裡,他看向丹姐,丹姐一臉平靜,不說話不發火。
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小三依偎在他懷裡不肯離開,丹姐老公對丹姐說:我先把她安置好,再回來給你解釋。
丹姐笑笑,關上了房門。
當晚,丹姐老公很晚才回來,期間丹姐也沒打一個電話。他回來後跟丹姐說:她不願意回去,我把她安排在小區附近的賓館了。
丹姐老公跪在丹姐面前發誓,他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好 ,回歸家庭。丹姐把他扶起來,只說:好的。
其實丹姐太了解老公,他已經被迷得忘記了這個家,根本不會回頭。這個男人已經變了,只不過丹姐不想爭吵也不想揭穿,只想靜靜看他演。
果不其然,一周後丹姐老公說那個女人懷孕了,已經2個月了,還說懷的應該是個男孩,他說讓丹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那個女人生下孩子 ,他就回歸家庭。
丹姐說,離婚吧,我本想等到孩子中考後再離,但現在這個局面,我成全你們。丹姐老公說了很多挽留的話,嘴上說著不願意離婚,但是估計心裡已經樂出了花吧。
更讓人無語的是,她老公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內心想離婚,表面上還在親戚朋友面前大言不慚地說,捨不得這個家就這麼散了,讓七大姑八大姨來給丹姐做工作。
那些親戚還偏偏信了他,勸丹姐說,男人犯這樣的錯誤正常,只要他把掙的錢錢交給你不就行了嗎,女人該裝糊塗時就得裝糊塗。
丹姐不反駁不辯解,親戚們急了,問丹姐:你就是離了婚再找,又能找到什麼樣的呢?丹姐說:那不是你們該操的心。
親戚們剛走,丹姐的爸爸又來了,他跟年輕的時候一樣,不務正業,好吃懶做。丹姐結婚後,他隔三差五給丹姐老公要錢,總能要到。
他為了那點錢根本不管閨女委屈不委屈,紅著臉跟閨女吵:不許離婚,他那麼能掙錢,找個女人怎麼了?
在這些人眼裡,離婚好像成了丹姐的錯。
從丹姐提離婚那天起,他老公在親戚朋友那裡哭著喊著要回歸家庭 ,但是實際上一直就沒回過家,因為要照顧懷孕的小三。
不得不說,這個看似老實的男人不僅是個好演員,而且一肚子壞心思。只是婚前分割財產時,他才傻了眼,才發現丹姐早就做足了準備 ,他基本分不到什麼財產。
他跟丹姐說:只要你把手裡的積蓄拿出60萬給我,房子給女兒了,車子咱們一人一輛,其餘的錢我都不跟你計較了。
丹姐笑笑:你還是走法律程序吧,我給你們拍了不少照片,也好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他自知理虧,也不願去法庭上丟人,最後願意淨身出戶並籤訂離婚協議。
丹姐再見到他,是在民政局門口,他一改往日的穿衣風格,穿了一身嶄新的運動服,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小三給他買的。
也許他們是用這種方式來炫耀自己的勝利吧。丹姐問民政局工作人員能否跳過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直接離婚,工作人員說不可以。
等,漫長的等待,這30天比他們在一起的16年還難熬。期間,丹姐帶著孩子去看望了孩子的奶奶,奶奶是最疼孫女的,也是婆家唯一的明白人,從沒說過丹姐一句不是。
丹姐和婆婆說:以後您想孩子了隨時可以去看孩子,要是不忙的時候就到我們那邊住一陣,我還像以前那樣孝順你。婆婆拉著丹姐的手眼淚直流,有感激也有愧疚。
丹姐離婚的事情過了不久,有一次,我回老家路過村頭,也就是我們村的情報交流中心。不要小瞧這個地方,村裡的大事小事就沒有她們不知道的,誰家的耗子是公是母,她們都一清二楚。
丹姐的事也是從這裡傳開的,看熱鬧的不嫌棄事大,村裡人說什麼的都有,說得好聽些的就是丹姐也是不容易,小時候家裡有個不靠譜的爹,本以為嫁了個好人家,結果老公作風又不好。
說得不好聽的就是丹姐很陰險,很現實,跟老公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離婚了還算計老公的錢。
有人更離譜,說丹姐說不定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要不誰捨得說離就離啊。
丹丹姐知道了這件事,淡淡地說:嘴長她們身上,隨她們說去。咱們悶頭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
那天,我問丹姐當初為什麼那麼果斷離婚,丹姐說:男人的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他不可能回頭,我也不可能原諒,既然如此,還有什麼留戀的呢?
三個月後,婆婆來看孫女,跟丹姐說:那個女人哪裡有懷孕啊,都是騙人的,剛過門半個月就說不小心流產了,我要看看醫院的檢查單,她也不給看,說不知道放哪裡去了。
我一個老太婆都看出她在耍花招,就我那個傻兒子還拿她跟個寶似的,有他後悔的時候。
而且那個女人嫁過來後,也辭職了,天天在家躺著,跟個少奶奶似的,氣死我了。
前婆婆細數著對那個新兒媳婦的不滿,丹姐聽著但不發表任何意見。
大半年後,丹姐那倒插門的小叔子離婚了,因為之前是仰仗著嶽父的關係才在管道公司做了一官半職,現在離婚了,瞬間也成了無業游民,也沒辦法給哥哥承包工程了。
沒有了經濟來源,那小三上位的媳婦又怎麼會踏踏實實過日子呢,之前口口聲聲喊著「真愛」,現在是一地雞毛。
一年後,一直沒露過面的前夫主動來看丹姐和女兒,之後的每周都會過來,每次待的時間越來越長。
前婆婆意味深長地對丹姐說:他真的知道錯了。丹姐明白婆婆的意思,但她笑著說:錯不錯的都沒什麼意義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對於我來說,他只是孩子的父親,僅此而已。
結束語:
大多女人發現老公出軌,要麼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老公回頭,要麼為了孩子委曲求全,就算有人勇敢選擇離婚,也會把自己折騰的遍體鱗傷。
而丹姐的做法很明智,在財產上爭取利益最大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既然不談愛了,那就談錢吧。
丹姐是我見過最有智慧、最冷靜的女人了。
2018年9.2,我40歲生日的第二天凌晨五點,老公的電話響了,而他在衛生間,我便接了電話,是公公,帶著哭腔,語無倫次的說婆婆被車撞了,我再三詢問大概了解,二老當天要去市裡,為了省二十塊錢車費,決定騎電動車去,剛出村上省道,橫穿馬路時,一渣土車避讓不及,婆婆被卷進車底,看不到人在車下什麼位置,生死未卜!
我心在顫抖,但告訴自己要穩住,先電話聯繫我父親,讓他去現場(距離車禍地很近,且是做法律工作的)!然後到衛生間門口,儘量平和的告訴老公,我們需要回去一下,老兩囗吵架了,老太太哭的厲害!然後去陽臺,打電話給老公表哥,簡要說明情況,讓他開車速來我們樓下(的哥,我們倆家住的近)!然後收拾家裡所有現金,銀行卡!最後叫醒兒子,讓他自己去樓下吃早餐自己去上學(初三)!
表哥速度快,我們下樓他已經到了,老公還抱怨不該打擾表哥,我們該自己開車,我推說昨晚我們喝不少酒,萬一交警凌晨查酒駕就太寸了!
一路上,我和表哥都心事重重寡言少語,只有不知內情的老公還在談笑風生,說老兩口吵一輩子,近兩年才消停點,這咋還起個大早吵架?準是老爺子昨晚喝大了呼嚕吵著老太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半小時後,快到車禍現場,我拉過老公的手,告訴他實情,他像被猛的打了一拳,瞬間把我的手快捏斷了!
到了,遠遠的看到圍了一大圈人,120也到了,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如果人已經沒了,我要怎樣才能摁住會瘋掉的老公!我和表哥交換個眼神,他是個極聰明的人,扶著已經腿軟的老公,我則飛奔而去!
人已經從車下拖出來放在擔架上,儘管血肉模糊,但謝天謝地,並沒有蓋上白布,醫生還跪在地上檢查!人已經沒法看了,所見之處都是血,下肢被拖行,小腿已經沒肉了,腳後跟已經見骨!我第一次在心裡發誓,只要老太太能保住命,哪怕植物人我也認了!我老公才40歲,不能在這種慘烈下沒了媽媽!
接下來,我隨120車一齊被送去醫院!因為老公和他妹妹已亂了方寸!我布置任務一樣指揮,表哥開車帶他們兄妹還有肇事者去醫院,我爸留下陪同交警處理現場以及定責,我媽去市裡我們家接管我兒子!
後來,我命大的婆婆從死神手裡逃脫,如此慘烈,居然沒一處致命傷,鎖骨骨折,盆骨骨折,肋骨橫突骨折12根,下肢大面積擦傷,皮套脫傷!住院45天,花費18.6萬,休養半年後繼續活蹦亂跳!我伺候了45天,包括餵飯擦身摳大便!
老公家所有的親戚對我的評價不能再高,一是,當時的處理應變,二是,親身伺候,三是,捨得花錢,只要能有效,儘量用好藥!(對等責任)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處變不驚只是因為那不是我媽媽!我會心疼,但不會亂了方寸!
我跟三叔去省城打工,剛下火車就發現錢和手機被人偷了。三叔冷靜應對,不僅拿回了屬於我們的東西,還順帶救下了一對母子。
2015年的冬天,三叔帶著我去省城打工。臨行前,父親就一再叮囑我去了省城,要聽三叔的話,不能做事毛毛躁躁的。三叔當時拍著胸脯對父親說:「大哥,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有我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出發那天的一大清早,我就被三叔從睡夢中給叫了起來。因為要趕最早的一班火車去省城,所以我和三叔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就打了一輛車直奔火車站。在車上,三叔把身上帶的幾千塊錢和手機都交給我來保管。
我當時還十分忐忑地問三叔:「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放我這,萬一丟了怎麼辦?」
三叔大笑道:「怕什麼?敢偷你三叔的毛賊還在娘胎裡沒出生呢!」說完這番話,三叔就用隨身帶的一件舊大衣,蒙住了腦袋開始睡覺。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計程車把我們拉到了火車站。那天在候車大廳的人並不多,三叔就讓我留下來負責看東西,他則跑到一旁的早餐店買包子。
坐在那裡等三叔的過程中,我就看到離行李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對母子。女人看起來差不多30幾歲,左手拎著一個編織袋,右手則領著一個差不多4、5歲的小孩。一看就能想到,他們應該是去省城裡走親戚或者打工的。
快到檢票截止的時候,三叔才不慌不忙地拎著包子走了回來。一直以來,他做事情總是慢條斯理的,這既算是他的優點,也算是他的一個缺點吧。畢竟四十幾歲的人了,還是不著急找對象和結婚,這件事也是令我爺爺奶奶為之頭痛的一件事。
上了火車後,我和三叔才發現自己的位置被兩個彪形大漢給佔了去。三叔讓我上前去提醒一下他們,我有些膽小,就對三叔說:「要不,咱爺倆站幾個小時好了。看他們,也不像很好惹的樣子。」
三叔用鄙夷的眼神瞪了我一下,然後走到兩個男人面前說道:「哥們,你們好像坐錯地方了。」
我則小心翼翼地躲在三叔的後面,手裡拎著行李,不敢上前。還在打盹的一個男人被三叔給喊醒了,睜開眼睛盯著三叔說:「知道了,吵什麼吵,再等下。」
說完這句話,男人閉上了眼睛準備繼續睡。我拽了一下三叔的衣腳小聲說道:「要不然就算了吧,咱們站一會好了。」三叔並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直接上前用手猛推了一下坐錯了位置的男人,又喊了一聲:「哥們,麻煩你們快點,我著急坐下。」
當時我站在三叔的後面,一點聲音不敢出,生怕惹到兩個壯漢。男人被三叔的一下子給晃醒了,站起身就準備揮手揍他。這個時候,恰巧趕上乘務員到我們這節車廂查票,男人已經舉到了半空的手又放了下去。他十分不情願地叫醒了一旁的同伴,這才給我和三叔讓出了原本就屬於我們的座位。
三叔並沒有被剛才的事情給影響到,剛坐下就隨手拿起了那件舊大衣蓋在了頭上,繼續呼呼大睡起來。我則坐在一旁,遲遲不敢閉眼睛,一方面是三叔的錢和手機都在我的衣服口袋裡,另一方面則是那兩個剛被我們趕走的男人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不時往三叔和我這邊瞟,還會低頭竊竊私語些什麼。
總之,剛坐下的前一個小時,我一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儘量不把眼睛閉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可能是由於早晨起的太早的緣故,睡意漸漸在我的大腦中佔據了上峰。不知不覺,我也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小峰,我們到了,快起來。」睡夢中的我被三叔給叫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下窗外,發現列車已經到站了。一旁的三叔把舊大衣重新披在了身上,然後從行李架上取下了他和我的行李。
這個時候,我看到剛才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個彪形大漢已經不見了蹤影,心想著他們應該中途下站了吧。我剛才一直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起身幫三叔一起取行李,準備下車。
我和三叔下了火車後,便跟著人群一起往出站口走去。面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沒有拎行李的一隻手自覺地摸了一下衣服口袋,想確認一下三叔的錢和手機還在不在。
「遭了,三叔,咱們的錢和手機沒了。」在發現衣服口袋裡的錢和手機不見了之後,我著急地跟一旁的三叔說。
三叔則不慌不忙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嘴裡念叨著:「再找找,也許還在你衣服口袋裡。」
我又一次把手伸到了衣服口袋裡去摸索,反覆確認過後,才最終意識到我們的錢和手機真的都不在了。慌亂之間,我左手的行李箱也滑落到了地上。
三叔見狀,一把便扶住了行李箱,然後瞪了我一眼說道:「慌什麼慌,出去說。」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哼著小曲走在前面,手心和腦門都是汗的我,則小心地跟在他的後面。
到了出站口,三叔把兩隻手的行李箱放好後,轉過身問我:「你確定都找過了?真的不見了嗎?」
我有些不敢直視三叔的眼睛,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三叔。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才會弄丟了東西。」
三叔看出了我的慌張,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沒事,不著急,我們在想想。」
「三叔,要不我們報警吧。」三叔若無其事的態度反倒令我更加著急,心想著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找警察來幫忙了。
三叔用手撣了一下大衣上的灰塵,然後問我:「你還記得剛才車上的那兩個男人嗎?」
我點頭表示記得,然而並不知道三叔問我這句話的用意到底是什麼,難不成他認為錢和手機是被他們給偷了嗎?
正琢磨著,三叔用腳踢了一下我的腳,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我回頭看。我順著三叔眼睛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剛才在火車上的兩個男人正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和三叔都在看他們,而是堵在了一對母子的前面,不讓她們通過。
只聽見其中一個胳膊上有紋身的男人說:「你兒子剛才踩了我的鞋,把我新買的鞋都給踩髒了,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另外一個右眼睛旁邊有一道疤,也是剛才想在火車上動手打我三叔的那個男人,則站在一旁滿臉壞笑地盯著面前明顯已經被嚇到的女人。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三叔,發現他的表情從剛開始的隨意變到了一臉嚴肅,兩隻手則緊緊攥成了拳頭。我知道,三叔這是準備上前幫助那對母子解圍。
我小聲對三叔說:「您就別惹事了,咱們先去報警找回手機和錢,這件事比較要緊。」一邊說著,我一邊拿起腳邊的行李準備離開,卻被三叔用胳膊給攔了下來。他湊到了我的耳朵邊小聲說:「沒惹事,我確定咱們的錢和手機就在他們身上。你站在這別動,看三叔給你露一手。」
說完話,三叔把披在身上的舊大衣脫了下來,扔到了我的手邊,然後拎起一隻行李箱,哼著小曲朝那對母子的方向走去。我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三叔,加點小心。」他就已經站到了那對母子的旁邊,用十分冷靜的眼神注視著那兩個彪形大漢。
眼睛旁邊有道疤的男人一看是三叔,態度立馬變得囂張了起來,嘴裡還念叨著:「剛才在車上沒收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怎麼著,想要英雄救美?」男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兩隻手抓住了我三叔的衣領。
面對此情此景,我三叔倒是沒有一分的緊張,也並沒有伸手去掰男人的手,而是冷笑了一下,然後說:「英雄救美談不上,我只是知道你們即將大禍臨頭。」
抓著三叔衣領的男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衝著一旁的胳膊上有紋身的男人使了一個眼色。紋身男馬上心領神會,衝著我三叔的胸口就是一拳頭。說實話,那一幕看上去有些兇殘,女人趕忙去捂住一旁孩子的眼睛。
幾秒鐘後,紋身男發出了一聲慘叫,似乎他的拳頭落在了鋼板上一樣。他把手抽了回去,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右眼睛旁邊有一道疤的男人趕忙詢問他怎麼回事,紋身男小聲說:「大哥,這個人估計是練家子,骨頭太硬了。」
這個時候,三叔慢慢地掰開了眼睛旁邊有道疤的男人的雙手,然後衝著紋身男伸出了中指。眼睛旁邊有道疤的男人見狀,卻不相信三叔是練過的,一拳朝著三叔的胸口打了過去。幾秒鐘後,他也發出了一聲慘叫。
三叔衝著男人同樣伸出了自己的中指,眼神依然十分平靜,絲毫沒有半點膽怯的樣子。兩個男人可能是察覺到了三叔不好惹,就想著趕緊溜走。卻被三叔大聲呵斥了一聲:「拿我們的東西,是不是得還回來,不然可沒那麼容易走。」
紋身男看了一眼旁邊的同夥,又看到火車站的警察已經被他們剛才的慘叫聲吸引來了目光,趕忙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來一疊錢和一部手機,扔在了三叔的腳跟前,然後便捂著受傷的手離開了。
眼睛旁邊有一道疤的男人看到紋身男扔下自己就跑了,也不遑多讓,一把踢開了擋在身前的三叔剛放在那裡的行李箱,便竄進了出站的人群中。
我看到兩個彪形大漢離開了,才敢拎著行李箱一路小跑來到了三叔和那對母子的跟前,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錢和手機。
三叔從我的手上接過了他的舊大衣,披回了身上,然後看了一眼剛才被他解了圍的母子,說道:「你們快點走吧,免得一會他們又回來找麻煩。」
女人緩過神來,正準備鞠躬和三叔致謝,卻發現他早已經拽著我一起離開了,三叔的嘴裡依然哼著我聽了不下幾十遍的小曲。
在去工廠的計程車上,我問三叔:「三叔,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的,我可從來沒聽爺爺奶奶說起過。」
三叔冷笑了一下,拉著我的手摸了一下他胸前的位置。隔著三叔的黑色襯衣,我能明顯感覺到在他的胸前放了一塊很硬的板子,應該是鋼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正準備好好誇讚一下我三叔的冷靜和足智多謀,卻發現他早已經把那件舊大衣蒙在了頭上,又呼呼大睡了起來。
我三叔絕對是我見過最冷靜的一個人。
在我們的身邊,總是會遇到很多像我三叔一樣,能夠真正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他們表面上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但是往往在危機面前,他們沉著冷靜的態度卻總是能夠令人嘆服。
當我們會因為眼前的困難而不知所措之時,他們卻總能夠冷靜地分析形勢,做出理性的判斷。
他們之所以能夠遇事冷靜到令人佩服的程度,除了其本身出眾的良好心態和大心臟之外,總是會提前為一些突破狀況的出現而做好充足的準備,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原因。
我是,每日分享情感故事和情感觀點,做自媒體情感領域有溫度的創作人。
七年前,我懷孕8個月,遭遇嚴重車禍,越野直接撞報廢。撞擊一瞬間,我胯骨劇痛(當時以為只是脫臼,自己還想,去骨科醫院,復位就行了,也就再疼一下。後來才知道是粉碎性骨折),大聲慘叫一陣後,開始忍著劇痛,感受一下肚子是否被撞擊,下身是否感覺到有液體流出來。這些都排除後,我判斷沒有直接衝擊到胎兒,也沒有下身出血和羊水破裂,這樣我稍微安心些,我想不會因為救援時間長,導致出血性休克和胎兒缺氧、死亡。
我被卡在副駕駛,無法動彈(同時也是腿骨出現問題,動不了)。老公打電話報警時,自己判斷不出位置。我忍著劇痛告訴他在高速的第幾號出口的什麼方向。一會兒消防隊、交通隊、救護車圍了一圈。車在冒煙,消防員撒沙子,怕起火。護士給車裡的我量血壓,安慰我別緊張。我說我不緊張,只是太疼了!護士說:可是你的血壓已經180了!我讓護士趕緊給我兒子做檢查,護士說已經接進救護車裡了,檢查無外傷。我提醒護士要檢查內臟,詢問一下,因為我怕因為撞擊,孩子會內出血!護士說查了,沒有問題,我才放心。[呲牙]
接下來是對我進行救援,因為卡住,車體變形,消防隊用工具把門卸下來,但由於我腿傷,動不了,無法自主出來。B柱破拆也來不及,因為我頭在那個位置。嘗試了幾種方式都不行。救援隊在商量解決辦法時,我也在想怎麼自救和配合,設想救援方法。發動機裡還在冒煙,大家都怕起火爆炸。情急之下,我開始指揮所有人,告訴消防員把風擋玻璃全部打碎,我想抓A柱,借力。讓救護人員把擔架車緊緊頂住副駕駛門,我一把抓住A柱,慢慢移動左腳,想讓左腳先邁出車子,轉身上擔架,這樣右腿儘可能保持不動。我包括在場救援人都準備就緒時,我咬著牙,大聲慘叫著一鼓作氣終於從車裡出來了。抓著A柱的手被碎玻璃扎的鮮血直流。[淚奔]
老公留在現場處理事情,救護車拉著我一路狂奔往醫院趕,兒子跟著也在車上,路上我還在詢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因為腿不能動,但是姿勢又奇怪,沒有支撐,隨著顛簸,傷處越來越疼,沒辦法我只能告訴隨車醫生用什麼東西,如何固定傷腿,減輕痛苦。
這事兒也不可能瞞著我媽,醫院那邊也得有人接應處理。我借了護士的手機,忍住疼,帶著微笑,假裝輕鬆,平靜的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們的車碰了一小下,現在準備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不舒服,讓她去xx醫院急疹樓等我。掛了電話的瞬間,我已經疼得咬破嘴唇,血直流,幾乎昏過去。
從發生車禍,到送醫檢查,我沒哭過一聲,沒掉過一滴眼淚!我清楚的記得救護車上的司機大哥和救援大哥都說:「握草,你真TM堅強!」[捂臉]當在醫院檢查,聽到肚子裡寶寶正常有力的胎心音時,我瞬間哭了!
這些我覺得我應該還算是比較冷靜吧![耶][耶]感謝當時所有的救援人員!感謝醫護人員![祈禱][祈禱][玫瑰][玫瑰]
懷孕的堂姐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她對著電話說:謝謝啦,我一會就到噢!我以為她要去見閨蜜,結果她竟然是要去接回因嫖被行拘的老公。
堂姐還有1個月二胎就要生產,她接到電話那天,正好是她42歲生日,除了堂姐爸媽和公婆,還有一屋子的親戚在。
她淡淡跟大家說約了人出去拿點東西,讓大家在她家繼續玩,說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叫我開車送她去。
上了車,堂姐才告訴我:要去接一下姐夫,姐夫因為嫖,被拘12天,今天正好可以出來。
我無比震驚,堂姐一直跟大家說的是姐夫出差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看事情辦理的進度。沒有想到,竟然是進去了。
老公出去嫖被拘,她竟然如此雲淡風輕,這是什麼情況?堂姐看我驚得說不出話,又說:
他被拘的時候,就通知我了。我去看過,和他約好出來的時候先給我打電話,把事情在外面解決完再說。
我問她:你想怎麼解決呢?
她不緊不慢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說:籤完離婚協議就回去。
我再次驚得說不出話,趕緊靠邊停車,從她手裡拿過那疊文件,有離婚協議書、保密協議、放棄撫養權協議等,每一份上都有堂姐的籤名,空白處等著姐夫籤署,那些文件就生效了。
男人在妻子孕期出軌,確實是件噁心的事情,可是42歲的堂姐是高齡孕婦,大女兒在讀初三,這個節點上離婚的話,無論是對堂姐還是孩子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我肯定要阻止的,所以我嘗試勸說堂姐:
姐夫老實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這樣,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有沒有可能去那種地方是因為應酬呢?
堂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讓我開車找個地方買皮箱,然後前往她和姐夫約見的地方。一路上我多次試圖展開離婚的話題,想勸一下堂姐,她都拒絕細聊。
約定的地方是一家酒店,姐夫已經開了間房,在裡面洗好了澡,堂姐把路上我們買來的箱子拿給姐夫,姐夫胡亂塞了點東西在裡面,堂姐就讓我先把箱子帶回車上,她要和姐夫單獨談離婚的事情。
我在車上坐立不安,想著要不要通知堂姐的爸媽和公婆過來阻止一下,畢竟他們兩個能在一起走到今天,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如果因為一次出軌就結束這麼多年的婚姻,未免有點可惜。
堂姐和姐夫是高中同學,不過他們在高中的時候沒有說過話,後來堂姐大學畢業後,回老家高中當了英語老師。姐夫大學畢業後去了上海,進入一家培訓機構工作,擔任編程培訓的助教。
一次同學聚會再遇見,姐夫開始瘋狂追求堂姐,堂姐心動了之後,就告訴了爸媽(我伯父伯母),但是她爸媽表示不同意,原因有二:
一是姐夫爸媽務農,老了沒有退休金,養老壓力很大;二是姐夫的專業回到老家的城市不好找工作,而如果堂姐去上海,那就意味著要放棄穩定的教師工作,而且買房壓力大。
堂姐逆反心理很重,見到爸媽極力反對,就趁著暑假旅行的時候,跑去找姐夫同居了。我伯父伯母得知女兒的選擇,氣得不行,但毫無辦法。
後來,堂姐懷孕了,伯父伯母只好把他們名下的一套空房裝修起來給堂姐結婚用。婚後姐夫為了照顧堂姐,也就辭掉了培訓機構的工作,返回老家。
姐夫回來的時候,帶來了那家培訓機構的教材、課件和運營流程的標準化文件,按照他的話說,只要有錢,就可以開一家培訓機構,教大家學習編程,然後送到上海工作。
堂姐想了一下,覺得這個生意可以做。因為她是高中老師,學校裡每年都有很多落榜生,那些學生為了學到謀生的技術,會到處找培訓機構,編程培訓是很熱門的選擇。
為了支持老公,堂姐去找自己爸媽借了30萬,然後又來找我爸媽幫忙。因為我爸爸單位的位置非常好,正好在高中學校附近,而且我爸單位長期有一些辦公室和門面房對外出租。
我爸就出面幫忙找單位後勤部門,租了幾間辦公室,又找人打通消防通道,過了消防審核,順利拿下執照。
姐夫找裝修公司進行簡單裝修,又配了桌椅、電腦、和投影儀;然後趕緊招聘了2個課程銷售、2個市場推廣人員,又從上海叫來了一個教員,加上姐夫,6個人的團隊就此建立,姐夫的培訓學校就這樣開起來了。
可是,由於學校規模小,也沒有什麼名氣,招生非常困難,成立了3個月,竟然一個學生都沒有,偶爾有人來諮詢,也是問一下手機軟體怎麼下載。
2個市場人員按照姐夫的要求,每天都去車站、商場、書城等人多的地方發單頁,試圖找到想學習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
眼看著30萬很快就要花完,被姐夫從上海拉過來的教員表示要離開,姐夫真的是焦慮得不行。
堂姐只好拉下臉,去找了學校裡高三年級的班主任,請他們幫忙把班裡成績比較差的學生名單,提供給姐夫。
班主任們覺得這樣做不妥當,但是經不住堂姐的懇求,就把語數外幾門課成績比較差,不太可能考上大學的學生名單,提供給堂姐了。
拿到這些名單之後,姐夫迫不及待地讓課程銷售給學生們打電話,邀請他們來學習編程課程,並承諾推薦他們好的工作。
有些學生覺得這是好機會,就回家問父母要培訓學費,結果父母以為這是學校要求交的錢,就感到非常生氣,因為高考還沒考試,就預估他家孩子會落榜,提前讓人繳培訓學費,哪有這樣的道理?他們紛紛跑到學校問原因。
學校領導知道了這些事,大發雷霆,覺得這些事發生在高考前,擾亂學生學習的節奏,是嚴重的違規事件。
堂姐為了不牽連到那些給她名單的班主任,主動出來承認是自己到班裡找的學生,同時承認是自己把名單洩露給培訓機構的,並辭職收場。
由此,在一胎孩子才4個月的時候,表姐失去了穩定的教師工作,只能呆在家裡帶娃。而這個時候,姐夫的媽媽突然摔斷了腿,姐夫爸爸又護理不了,老兩口只能進城來姐夫家住。
一家5口全部沒有收入,卡裡的錢越來越少,堂姐一咬牙把孩子交給自己的爸媽帶,全身心投入到姐夫學校的招生工作裡。
她帶著兩個市場推廣員,每天專門跑高中門口的飲食、理髮、超市、文具等小店,找小店的店長談合作,請他們幫忙發單頁給來店裡消費的高中學生。
我媽有一次逛街,偶遇過堂姐,她當時頂著大太陽,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包,裡面塞滿了資料,正在進行地毯式掃街,見人就問,見店就進,不厭其煩地向別人介紹課程和學校。
當時我媽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堂姐是家族這一代人裡第一個女孩兒,爸媽這一輩人的掌上明珠,人漂亮成績又好,一直都是他們的驕傲。
如今竟然丟了編制裡的工作,每天在街上推銷課程,真的很令老一輩人傷心。
好在通過堂姐的努力,姐夫的第一個班級終於開起來。後來,堂姐發現以前很多家長都悄悄來找她給孩子補英語課,就建議姐夫加開英語課程。
姐夫同意後,堂姐自己承擔了課程開發、授課等所有事情,外加招生推廣,也是堂姐負責。在最初的幾年裡,堂姐每天早晨7點離家,晚上23點才回家。
過度的透支身體,導致姐姐的身體一塌糊塗,所以在做了一個大手術之後,姐姐就徹底退出了學校,專心在家當家庭主婦。
其實,在姐姐退出學校之時,學校已經有教師團隊近30人,常年在校學習人數超過500人。姐夫也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教育領域精英。
這種情況下,42歲的堂姐宣布懷了2胎,我們所有人都非常開心,覺得她簡直是人生贏家,愛情家庭老公孩子樣樣都完美極了。
所以,這麼好的家庭,就因為老公的一次出軌選擇離婚,不是太草率了嗎?自己努力建立的家庭,自己花了時間調教的男人,拱手讓人,豈不是太不甘心了嗎?
反正我覺得不甘心,我覺得堂姐就這樣放姐夫走,非常不理性。畢竟,42歲的堂姐,想要找姐夫這樣年紀尚輕且事業也不錯的男人,並不容易。但是以姐夫這樣的收入和地位,再找18歲的姑娘,實在是輕而易舉。
我坐在車上坐立不安,努力想著怎麼阻止他們離婚的時候,堂姐和姐夫已經出來了。姐夫扶著堂姐,兩人親密地走過來,我看著姐夫幫堂姐打開車門、扶堂姐上車、親密地坐在堂姐身邊,猜測他們應該是和解了。
我開心地啟動車子,朝堂姐家方向開。可是,剛走了一個路口,表姐突然說:
去學校附近的酒店,把他放在酒店住。我這幾天反胃,看到他會吐。
沒等我回應, 姐夫尬笑了一下,說:聽你姐姐的,我暫時住酒店,過幾天再回家,我先……
堂姐沒等姐夫說完,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幾天找演技的教科書看看,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需要靠演技生活。
我明白過來,他們究竟還是籤了離婚協議。但是應該是離婚不離家,大概是為了演給孩子老人看吧。
堂姐大女兒15歲,馬上就要中考了,這時候宣布離婚,孩子會崩潰的。而且,姐夫的父母這幾年一直生病,都是堂姐在照顧,兩位老人很喜歡堂姐,如果知道兒媳婦沒了,估計也會崩潰。
至於我伯父伯母,他們更是不能接受堂姐離婚。起初,他們不同意堂姐和姐夫在一起,但後來看到姐夫踏實肯幹,也就接受了姐夫,把他當兒子看待,要房給房要錢給錢。
如果讓伯父伯母知道他們如此器重的女婿竟然出去嫖了,估計他們能氣死,畢竟都是愛面子的老人家。
把姐夫放在培訓學校旁邊的酒店後,我就拉著堂姐回家了。路上,我再次想聊離婚的事,被堂姐回絕了。
之後,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我每次通過後視鏡悄悄看堂姐,她都一臉平靜,似乎之前處理的只是一件衣服的退貨。
回家之後,親戚們都還在,堂姐喜笑顏開地陪著大家聊天,傍晚的時候還帶大家去家附近的酒店吃了晚餐,整個過程我一直暗暗觀察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心裡有一萬個疑問想要問她 ,可是她大我7、8歲,又是老師出身,常常把自己當長輩來訓我,我實在沒有膽量把她拉出去審問離婚的事情。
一個月後,表姐生下男孩。那天,姐夫異常開心,他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妻子,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周到妥當,我伯父伯母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但是晚上的時候,表姐要求我留下陪夜,讓姐夫回家,她說大寶馬上要中考,需要爸爸輔導作業。姐夫很不情願,但也只好回家了。
姐夫給堂姐定的是單人間,等大家都走後,我和堂姐終於有空聊到了她的婚姻。她說,她和姐夫籤署了離婚協議之後,就等著孩子生下來之後去領離婚證了。
這段時間裡,他們在所有人面前還是裝得很恩愛,但姐夫每天都是睡地板,兩人是徹底沒有了任何親密關係。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堂姐的行為,就問她:男人犯一次錯,就不能原諒了嗎?為什麼非要離婚呢?
堂姐說,誰說他只是犯一次錯誤?這3年來,出軌無數,連學生家長都不放過。
啊?天。和堂姐的話 ,我總能被震懵很久,才能回過神來。
他都出軌3年了,你為什麼要給他生二胎?我問。
生二胎,不是為他生的,是為了大寶。
我希望大寶有兄弟姐妹,但我和他的婚姻肯定要結束。
我已經這個年紀,再找別的男人生孩子也不現實,而且我希望大寶有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這是我生孩子的原因。
堂姐平靜地說,她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堂姐住院了5天,這5天裡,姐夫天天早早來醫院,很晚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在所有人看來,他是一個事業成功、感情專一的好男人,可是實際呢?
堂姐說,她辭職加入姐夫的培訓學校之後,為了節約運營成本,她能做的事情,都是她親自做。產後第5個月開始,她每天只能睡覺3、4個小時,寫課件、備課、上課、招生、改作業、處理投訴,她忙得像陀螺。
這樣的日子堂姐堅持了8年,直到員工多起來了,她才逐漸放開手裡的事情,漸漸把重心移到家庭。
但她之所以突然徹底放下事業回歸家庭,是因為她發現了姐夫竟然有兩本帳。一般是報稅用,一般是真實的。
更重要的,她發現團隊裡不少人都是姐夫的心腹,連她都不信任。她有一次無意中聽到姐夫和那幾個人聊天,說:
你們是我的人,任何時候要記住只能忠誠於我。就算是我老婆,你們也不能掏心掏肺的,鬼知道我什麼時候就和她離婚了呢?
堂姐當時傷心欲絕,跑進去找姐夫問為什麼,姐夫慌張解釋,說因為姐姐能力太強了,負責的工作越來越多,自己感覺被邊緣化了,所以傷了男子漢自尊,這才想起建立一個只聽命於自己的團隊。
堂姐那時候仍深愛著姐夫,所以趕緊自我反省,最終也覺得自己管的事情確實太多了,反而姐夫就只負責編程方面的授課而已,但編程這個課程在他們培訓學校,已經不是主打課程了,所以姐夫確實沒什麼事可做的。
於是堂姐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在一次手術後就徹底退出了學校。退出之後,她連報表都不看了,僅一心一意地在家帶娃,伺候公婆。
可惜,有一天姐夫上衛生間,忘記拿手機進去,姐姐的手機又被孩子拿去上網課了,所以無聊的姐姐就拿起了姐夫的手機。
於是就在手機裡看到了許多她不想看到的東西,她也就知道了自己老公這幾年來在外面是怎胡作非為的。
得知老公偷吃之後,堂姐非常傷心,但卻沒有放棄老公,而是趕緊地安排起了健身、美容,還報班去上了一些情商的課程,她甚至買過如何讓老公回心轉意這種書,總之,她一改圍著孩子和公婆轉的生活方式,努力花更多心思在老身上。
結果呢,姐夫覺得姐姐管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兩人由此常常吵架。不過呢,堂姐還沒有打算放棄姐夫,所以始終沒有透露自己直到姐夫偷吃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堂姐的花錢請的人,給堂姐提供了翔實的材料,確定姐夫在外頭已經生有女兒了,姐夫經常去三兒家探望孩子。
那一刻,堂姐終於決定放棄姐夫。可是,她不甘心自己苦心經營的家庭和男人,都全部送給其他女人。
她也不甘心自己女兒未來得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打交道,所以,她決定給自己女兒留一個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二胎懷上之後,她就開始著手準備離婚的事情了,因為她擔心自己生的是兒子,那如果姐夫看在兒子的份上回心轉意,想要離婚就難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又從姐夫的手機裡發現了更多機密,原來姐夫經常去一家店,去了之後會和一個女孩去酒店。
堂姐花了2000元,請了一個小朋友跟著姐夫,然後及時地打了么么零,把姐夫給送進去了12天。
在12天的時間裡,堂姐和律師準備好了所有的文件,最終在姐夫出來的當天,就讓姐夫籤下了那些文件。
姐夫當然不想籤,因為他也一心盼望堂姐生個兒子。就算他和堂姐沒有感情了,他和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堂姐要求他放棄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他是心有不甘的。
協議裡,堂姐拿走2套房子和現金,放棄學校所有的股份,也不要求姐夫付撫養費。這點姐夫沒有意見,因為學校的估值很高,遠比房子值錢。
不過,姐姐跟姐夫說:必須籤離婚協議,如果不籤,她會起訴,到時候他被拘的事情捅出來,那麼這幾年苦心經營的教育企業家人設就泡湯了。
姐夫當然不想因為這事影響事業,所以也就籤了。然後為了孩子和老人,姐夫也一直配合姐姐演戲。
果然不出姐姐所料,生了兒子之後,姐夫回心轉意了。出院的那天,姐夫來接我們,到了家門口,姐夫讓我抱著娃和伯父伯母他們先回去,他開著車,拉著堂姐出去了。
據堂姐回來跟我說,姐夫痛哭流涕,把自己所有的錯誤都懺悔了一遍,甚至提出請姐姐回培訓學校一起工作,每天監督他,以此尋求原諒。
堂姐本來生產的那幾天,看著姐夫忙裡忙外,對他才稍微有點好感,結果姐夫這一下子把自己的骯髒事又拉出來詳細地嘮叨了一遍,讓堂姐知道了更多噁心事。
堂姐都氣笑了,她笑自己當初眼怎麼這麼瞎,會看上這麼一個又壞又蠢的傢伙?經歷了這件事,堂姐找大女兒好好聊了一下,感覺女兒心態比較好,加上也已經中考結束,所以就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了女兒。
然後,她又找機會跟自己的爸媽也談了話,老兩口雖然覺得氣憤,但是想想他們自己也有退休金和積蓄,三個大人養兩人小孩,還是相當容易的,所以也就接受了現實。
倒是姐夫的爸媽,聽說原本氣得要死要活的,但是知道可以隨時來探望孩子、且他們兒子外面還有其他孩子要來認他們之後,情緒也就平復了。
堂姐對於這件事的處理,從頭到尾都冷靜得厲害,這點讓我無法理解。正常來說,老公出這樣的事情,女人都很崩潰,怎麼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呢?
堂姐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頗令我吃驚:
我在手術室躺過8小時,術後在手術室等清醒,意識稍微有點恢復的時候,覺得身上很冷,冷得一直在打顫,拼命開口想說話,可是卻喊不出來,模模糊糊地看到醫生在給其他人做手術。
當時,我以為我要死了,那一瞬間,我想到的是我為什麼不好好陪伴我爸我媽呢?我要是死了,他們該怎麼辦啊?誰來照顧他們呢?
聽堂姐那麼說,我也覺得感慨萬千:
是啊,我們自己要是沒了,父母怎麼辦?孩子還有父親管著,伴侶也會再找,只有父母最可憐,白髮人送黑髮人,太悲了。
堂姐緊接著說:所以啊,我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保重自己,自己顧好了,才能顧著爸媽。
這大概就是堂姐能夠一直如此冷靜的原因吧。雖然說,堂姐的婚姻最終破裂了,但其實她的處理方式堪稱教科書了。
首先,獲悉丈夫出軌,並沒有大吵大鬧,先反省了自己的問題,並為此修正問題,給了丈夫回家的路。
如果姐夫是懂得珍惜的人,而出軌也是一次性錯誤的話,那麼堂姐的這個做法,確實能幫她留住家庭。
其次,在知道丈夫已經不可能回頭之後,堂姐並沒有氣急敗壞地急著一拍兩散,她甚至還生了二胎。
這個二胎是她自己想要的,表面上看是想給女兒留一個兄弟姐妹而已,但本質上,是她真的想多要一個孩子。
她已經不想在事業上有什麼突破了,經濟條件也允許她多養一個孩子,所以她就生了。
在財產分割方面,她沒有要什麼股權,只要了房子和現金,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後來市場突變,姐夫的培訓機構搖搖欲墜。
她處理這件事情,付出感情,也付出理性,不因賭氣而損害自己和孩子的利益,有的女人會因為賭氣,讓對方以孩子拿捏,最後帶著孩子走,連財產都不要,覺得這樣很有志氣,但其實苦的是自己和孩子。
她及時找律師以及第三方取證的機構,幫自己獲得有效的證據,最終在和姐夫的談判裡獲得主動權,很好地維護了自己和孩子的利益。
可以說,糟糕的事情發生時,人一定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讓自己獲得理性的思考,從而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堂姐真是我見過的最冷靜的人,仔細分享下來,她能夠如此冷靜,和伯父伯母對她的教育和愛分不開。
從小她就是沐浴在有愛的家庭裡,雖然戀愛的時候有點叛逆,違背父母的意思和姐夫在一起了,但她還是一直想盡辦法對自己的父母好。
她對父母的愛就像是一種信仰,這種信仰非常強烈,任何情況下,都能讓她變得踏實和篤定。
許多人對父母缺乏這種愛,一旦遇見什麼挫折,就覺得生無可戀,容易想不開,做出傻事情來。
其實,如果心底裡始終把這種愛看得最重要,那不管發生什麼,隨時都要想到得保全自己,得讓自己身心健康地活著,才能好好孝順父母,那自然就會對許多問題看得不那麼重了。
人的一生很漫長,誰也無法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但如果心裡始終保有對親人最濃鬱的愛,那麼,在那些磨難來臨的時候,愛會讓我們變得堅強,不管是取是舍都能無所畏懼。
2015年,我姐夫被人騙到江西,誤入了一個傳銷組織。但他不愧是常走江湖的,保持沉著冷靜,在被搜走身份證和所有錢財的情況下,用智慧贏得了對方的信任,成功脫逃。
我姐夫是我最佩服的一個人!在他眼裡就沒有不好的工作,只要能掙錢,不管是2000還是10000他都能幹。
2015年,他剛給大兒子按揭買了一套130平米的大房子,把所有的家底都付完首付款,每個月還要還3500的貸款。他打工的私人軋鋼廠又因為鋼材形勢不好破產了。姐姐在小飯館打工一個月才賺1200,兒子剛上班也掙得少。沒辦法,他就到處託朋友、親戚給他找一份收入稍微高一些的工作。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天是個周末,姐姐打電話要我們去他家聚餐,說是有好消息。
在飯桌上,姐姐和姐夫都非常高興。原來是姐姐的一個同學在江西工作,也是姐夫幹的這個工種,還說讓姐夫去那邊當副總。管吃管住一個月15000,過段時間還能帶家屬過去,也一起給安排工作。姐夫和姐姐一合計:這一個人先過去,等幹得好了、穩定住就把姐姐也接過去。兩個人差不多能掙20000,還不用掏飯錢,掙的都是攢下的。等過幾年還完貸款,再給二兒子買一套房子,這就不用再出來打工了。
那些年電視上、報紙上經常有這種打著招工的旗號,騙人去傳銷的例子,我這個人又比較謹慎,就勸姐夫再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人到底靠不靠譜。
姐夫信心十足地說:「沒問題,我前幾天還回老家去他父母家坐了坐,他爸媽說他在那邊忙得很,隔三差五寄錢回來,就是不見人。活多的連過年都要趕工,他都三年沒有回家了。反正咱過去也是為了賺錢,管他那麼多呢!他能掙著錢咱也能。」
姐姐也說,這個人沒問題,都是從小玩兒到大的,人家腦子就活套,賺錢有辦法。我也希望姐夫多賺錢,儘快還完房貸。也就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姐夫就帶了300塊錢,背著鋪蓋卷和一小罐老鹹菜坐上了去江西上饒的火車,輾轉兩天以後才到。接站的就是那個姐姐的老同學愛民,他穿著一身淺色西裝,拿著一個真皮公文包,在出站口滿面春風地迎接姐夫。一陣寒暄之後,就把姐夫帶到了一個高級酒店,點了五六道姐夫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菜,還有當地著名的「四特酒」,姐夫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吃完飯,姐夫就覺得眼皮子打架有點犯困,朦朧中姐夫知道被愛民扶著上了一輛計程車。等到他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黑乎乎的房間裡的地鋪上,屋裡沒有什麼家具,只有一盞昏暗的燈,所有的窗戶都被釘死。地上鋪著廢紙片,上面胡亂堆著一些被褥。也分辨不清是幾點。
他頓時就覺得不對勁,起身趕緊找自己的衣服,一掏,手機不見了!再找錢包也不見了!這時候姐夫腦瓜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自己被關起來了!
他的腦子飛速地運轉,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自己可能就是被騙了。他迅速整理思路,很快就給自己確定了一個大方向:先假意聽話,讓幹啥就幹啥,摸清楚地形,勘察好逃跑路線。然後想辦法取得他們的信任,爭取得到出去採購或者辦事的機會,然後呼救、脫逃!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鑰匙插鎖孔的聲音。姐夫趕緊躺下裝睡,就像聽到開門聲才慢慢睜開眼的樣子。進來的並不是那個愛民,而是四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叫姐夫起來跟他們走。姐夫就不動聲色地乖乖起身跟在他們後面。
穿過昏暗的走廊,在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掀開厚厚的門帘,又推開兩扇大鐵門,裡面的景象讓姐夫驚呆了!就和電視上演的一樣:裡面的人就像吃錯藥一樣,嘴裡喊著」賺錢、加油「什麼的口號,一個個把腦袋甩得譁譁的,看著都頭暈。他們一把把姐夫推進去,讓他跟著做。姐夫就按照自己的計策開始跟著那些人搖頭、喊叫。
後面的幾天姐夫都是按照他們的要求聽課、喊叫、吃飯、睡覺。但他在悄悄地從任何一個小的破洞想辦法觀察外面是什麼地形。也在尋找機會想辦法出去。
這天,已經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七天了。早上一起床,幾個黑大漢就把姐夫叫到另外一個房間,說有頭兒找他,而這個人就是愛民!
只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姐夫一看,正是自己的。他把手機遞給姐夫,說到:「你也聽了怎麼長時間的課了,也知道咱們是賣什麼的,咱們倆又是這麼近的關係,你就給你老婆、兄弟都打打電話,讓他們支持一下你的事業,今天只要你買夠30000塊的東西,我就放你走。」
姐夫為難地說:「愛民啊,我是非常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但是我實在是借不來這麼多錢啊!我剛買了房子,就是因為急需用錢才來投奔你的;我弟弟妹妹更是沒錢,他們都沒工作,就靠外面給人打工一個月連3000都掙不了。我們家都窮你又不是不知道。」說這些話的時候,姐夫用的是老家話。
要知道愛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家了,一聽姐夫的鄉音就有些被觸動,眼眶有點發紅。姐夫看他情緒有了一些變化,就更進一步說:「我來之前還專門回老家買了點吃的看了看你爹媽,那一小罐老鹹菜就是你媽讓我給你捎來的,她說你從小就愛吃,怕你這麼些年在外面吃不慣,特意讓我給你帶來,還順便給你帶個話,看你什麼時候能回家一趟,他們想你和孫子了!」
正巧這時,有人來報:做飯的廚子拉肚子不能去買菜、做飯,得再派個人去買菜。愛民扭過身子擦了擦眼睛,說知道了,就讓其他人出去了。這時,他悄悄地把錢包裡的300塊錢和身份證遞給姐夫,又把手機卡取出來給了姐夫,然後把空錢包和沒有電話卡的手機又放回抽屜裡。拉開門跟那幾個大漢說:「你們跟著他一起去買菜吧!記住,他買菜的時候你們千萬不要跟著,以免別人起疑心。」
姐夫終於等來了脫身的好機會!他一路上都在觀察和記憶地形,在買菜的時候,故意打翻了菜攤,和老闆爭執起來,引來了市場管理員,直接把他送到了派出所。姐夫就這樣成功脫險了!
總結姐夫的這次虎口脫險,有幾點非常值得學習:
1、提前做好了解工作,打好老鄉這個親情牌,利用他父母拉近關係,取得信任。
2、發現自己被困不緊張,快速制定脫逃策略。
3、在菜市場,巧妙引起大家注意,製造矛盾,成功脫險。
生活中我們要做到以下幾點,才會讓我們遠離騙局:
1、不要相信任何最近沒有實際接觸的「老同學」、「老朋友」、「發小」之類的熟人。
2、不要在任何不正規的渠道獲取求職信息。
3、保護好自己的身份證件和個人信息,不要交給任何不可靠的人。
我是,喜歡與你一起分享情感故事,分析情感問題,共建美好生活。
她手術時,寫好遺囑放到我包裡。丈夫十多年沒正式工作,她安然以待。有一天她把大學教師的職業辭掉,就像下公交車。母親生病,我們慌做一團,她已經排兵布陣。
我見過最冷靜的人,是我姐姐,她有多冷靜呢?
20多年前,那時候我離婚了,被眾人唾罵和嫌棄,親戚朋友見到我,都想教育我兩句。到了姐姐家,我以為姐姐也會劈頭蓋臉地訓我一頓,因為我姐姐很自律,我以為一頓罵肯定少不了。
我是乘坐的綠皮火車,半夜到了瀋陽。姐夫打車去接我,姐姐在家做了四菜一湯。我進了門,姐姐打量我說:「老妹你臉色憔悴了,沒事,在姐家好好養養,一個月,保管你臉色紅撲撲的。」
姐姐的話,像一顆定心丸,就是這麼暖心,安心。
飯桌上,我姐姐竟然一句埋怨都沒有,她反而平靜地說:「好的婚姻,讓人快樂,不好的婚姻讓人痛苦。痛苦的婚姻你離掉了,應該為你慶祝,來吧,今晚喝一杯,慶祝你的單身!」
我姐夫還真的開了一瓶紅酒,為我慶祝。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非常感激姐姐和姐夫給我的安慰,給我的鼓勵,接納我的不完美。
我和姐姐有關我離婚的話題,就談這一次,就這幾句話,這件事就過去了。姐姐對我說:「你在我家喜歡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姐夫不怎麼在家,你喜歡看書就看書,喜歡寫作就寫作,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這就是我姐,不催我工作,不催我再婚,不催我回不回去看孩子,什麼都不催,她讓我放假,無休止地放假。
我姐姐對我說:「我就喜歡看你安靜讀書寫作的樣子,這是我想做的,但我暫時做不到。你就寫你的,做你喜歡的事情,其他事情交給姐,姐負責。」
我的離婚大戰,折騰得兩個家族要地震的事情,在我姐這裡,就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那就是承諾。
我姐對待我的事情是這麼冷靜地處理,她對待自己的事情,也是如此冷靜。
那年入秋的時候,我姐姐忽然大出血,不停地出血。我怕死了,渾身都哆嗦。因為我媽就是這個病,我怕我姐進醫院,我怕我姐死掉。我那時候沒別的能耐,就是哭。
我姐看到我滿臉的淚水,她淡淡地問:「幹啥呢?哭啥呀?出事了就解決問題。眼淚只能洗腳後跟。」我姐的話,反而把我逗笑了。我姐很幽默,遇到事情時,她更幽默和冷靜。
我姐讓我陪她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子宮肌瘤,良性惡性的不知道。如果是惡性的,就有生命危險。那是20多年前,醫學還不像現在這麼發達。
我姐竟然沒有告訴我姐夫,她全程讓我陪同她,把住院的所有手續都辦好了,才告訴我姐夫。我姐說:「你姐夫膽小,告訴他,他也不是醫生,跟著瞎著急,那就最後一個告訴他。」
我姐夫果然如此,各種擔心我姐。辦完住院的當晚,在外面飯店吃飯,我姐夫不吃飯,一頓飯就攥著我姐姐的手,愁眉苦臉。我姐卻吃得很開心,她笑著說:「多吃點,多吃點,要不然晚上12點以後,我啥也不能吃了。」
晚上,我在醫院裡陪姐姐,我睡不著。姐姐說:「睡你的吧,我啥事沒有,就是個小小的手術。」
姐姐那一晚不停地上廁所,排空腸子。後來她就真的安然入睡。我姐姐的冷靜、鎮靜,真的,現在想想都奇怪,她那時候剛剛30出頭。
第二天上午,醫生護士來了,把姐姐用白床抬去手術室,我就開始哭。各種擔心呢。姐姐要被推進手術室了,忽然,她把我和姐夫叫到跟前,說:「遺囑我寫好了,放到我妹包裡了。」
我姐進了手術室,我打開遺囑看,姐姐的遺囑寫著,萬一她的瘤子是惡性的,下不了手術臺,家裡的財產就一分為二,一份留給姐夫,另一份歸娘家,留給我父母和我們姐弟三人。
我姐姐是懷著死亡的決心,進入手術室的,但是她卻一直冷靜地處理這件事,還冷靜地寫下遺囑,分配各種事情。我都快要哭暈了,我姐卻冷靜地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幸運的是,姐姐的病是良性的,術後恢復一段時間,出院了。至今沒有復發。
2004年,我到白城做記者,第一個月各種痛苦,無法適應。那年冬天白城特別的冷,我就想回到家鄉的小城。我焦慮急了,就想辭職。
臨辭職前,我給我姐打電話,我姐說:「你那點苦不算什麼,第一個月工資低,姐給你補助。你說幹記者沒意思,不是寫小說,你姐夫讓我轉告你,他說做記者是最好的體驗生活,能接觸到各種人,別人寫作想找素材,還找不到呢,你放棄了多可惜啊?」
我說:「姐呀,白城可冷了,我受不了,想家了——」我姐淡定地:「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聽姐的,錯不了,你改變命運的時刻到了——我明天給你買件羽絨服郵過去,你地址給我。」
隔了幾天,我姐給我郵寄一件羽絨服,還有一張匯款單。我的人生大事,就被我姐幾句話給安排明白了。我也就一直住在白城,後來買房安家,幸福地生活到現在。
我姐做什麼大事,都是冷靜地處理,不聲不響,不吵不嚷,就把人生大事做完了。
我姐當年是研究生畢業,後來分到大學當老師,十五六年前,她不堪忍受工作中的各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果斷地辭職了。那是我們小城裡的人,夢想都不敢夢想的工作啊,我姐姐就淡然地辭職了。
我父母焦慮急了,問我姐:「你辭職幹什麼?多好的工作啊,別人求都求不來。」我姐姐一句話,又把我爸媽震驚了。我姐說:「我要出國,已經辦好了——」
我姐出國,對於別人可能是驚天動地的事情,我姐出國就是幾個月的事情。當時我姐夫的小姑子小叔子都在國外,他們兩人都是搞繪畫的,在國內掙錢困難,就去了國外,他們就把我姐姐和姐夫擔保出國了。
到了國外,我姐姐之前在國內獲得的各種證書都沒有用了,那年她股票也賠了。那是真正的從零開始,白手起家。我姐姐放棄了一切,就想要個自由自在地生活,她什麼苦活累活都幹過。
最多時候,我姐一個人教六七個小孩,一天的時間都排滿了,一周的時間也都排滿了。我姐教華裔孩子學中文,教中國孩子學外文。日子一點點地又過好了。
那些年,我和姐姐寫信,在信裡,看不到姐姐過得不如意,因為她從來不會說這些,都是雲淡風輕地說:「我這裡挺好,你不用惦記。你們有什麼困難,就跟姐說。」
後來有一天,我姐忽然給我寫信,說:「你姐夫終於找到工作了,這份工作他已經堅持兩個月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我姐夫在國內那麼多年,做生意,生意賠,去工作,幹不上三個月就辭職。
要是我遇到這樣的丈夫,我就得很焦慮很焦慮。但姐姐卻一直淡定,甚至對我姐夫說:「慢慢找吧,別著急,找不到工作我就養你——」
要知道,我姐夫比我姐大好幾歲,學歷跟我一樣,都是自考的大專。長相也沒什麼突出的。但姐姐跟姐夫心有靈犀,她對姐夫很尊重。姐姐對待姐夫,是引導,也是追隨,多鼓勵,多支持。
我姐姐對我,以及對父母對妹妹,都是這樣,冷靜地處理一切事情。
三年前,我母親突發腦梗,跟母親住在一起的妹妹給我打電話,說母親突然不愛說話了,我覺得沒什麼事情吧。就沒當回事。
後來,我姐姐給我打電話,她跟我講明母親病情的嚴重,要我立即回家,領母親到醫院檢查。如果家鄉小城檢查不出結果,就立即去長春檢查。
我按照姐姐的指示,回到家裡一看,母親確實有問題。母親原本是愛說愛笑的人,現在卻沉默不語,不是病了是什麼?到家的下午,我就和妹妹領著母親到市醫院又檢查一遍,醫生說是有腦梗症狀,吃藥打針就可以。
這時候,母親已經吃醫生開的藥三四天了,卻越來越嚴重,病情沒有得到控制。
我姐姐給我打電話,讓我和妹妹明早立即去長春。她又給弟弟打電話,讓他租車帶我們去長春。姐姐不讓弟弟開車,擔心弟弟著急,路上出事。因為那是寒冬臘月,外面大雪紛飛,地面是一層厚厚的積雪。
辦轉院是很難的,一般醫院不給你辦理,說你沒達到轉院的標準。下午四點我在醫院急得跳腳都沒用,忽然一輛車開到醫院門前停下,跳下一個中年男子,看到我就說:「你是小波的妹妹吧,跟我上樓吧——」
這是我姐姐的同學,他一路領著我,過關斬將,幫我辦好轉院的一切手續。
我們姐三個晚上回到母親家裡商量,明天到省城的醫院,找誰啊?能馬上住院嗎?聽說住院很難。還有,需要拿多少錢?這錢應該怎麼拿?我們家人都沒有經歷過病痛和住院,這些問題都不懂,就是莫名的緊張和慌亂。
這時候,我姐已經給我妹妹把錢發過來了,並讓我們明天到省城的醫院,去哪家醫院,找哪個醫生,我姐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有點半信半疑,我們在國內都辦不明白,姐姐在國外,能安排好國內的一切嗎?
第二天,我們姐弟三人帶著母親,租車去了省城,找到姐姐說的醫院,找到姐姐說的醫生,一切都很順利。我下樓去交款辦理住院,交款回來,就看到我母親已經住進病房,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已經打上吊瓶了。
就這麼快。姐姐遠隔千山萬裡,冷靜地排兵布陣,把一切困難都解決了。原來,我姐姐大學有兩個要好的同學在省城的醫院,我姐姐打電話,對方就幫我姐姐安排明白了。
我姐姐還做了各種比對,請教了各路高手,給母親用什麼藥見效快,用什麼藥副作用小,她都安排妥當。
我姐姐的冷靜,真的,是我見過的第一人。再說一個事兒,我姐在國外騎自行車,摔倒了,鎖骨折斷,我姐沒告訴我,做完手術,跟我視屏聊天。
我發現了端倪,我說:「姐,這一陣子你怎麼一直在家啊?」我姐雲淡風輕地說:「手術了,休養了半年,現在已經好了。」我剛要追問我姐。我姐卻說:「行了,不說疾病了,我們聊聊文學吧,聊聊夢想,聊聊詩歌和遠方。」
還有一件事,這三年來的特殊時期,每個人都嚴防死守,怕自己中彩,我姐和我姐夫都中彩了。我姐非常鎮定,把財產歸攏一下,鄭重地寫好遺囑,做了公證。
然後,我姐買了一些中藥,天天跟我姐夫按時吃藥,按時休息,三餐營養豐富,儘量去看搞笑的東北小品,每天都樂樂呵呵的,過了一段時間,一檢查,病好了。兩人出去吃了一頓自助餐慶祝。
當晚,我姐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這件事。我說:「太嚇人了,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姐說:「看來,我的遺產你還得等幾年能收到。」我姐很幽默,什麼時候,她都雲淡風輕,冷靜自若,幽默而樂觀。
寫在最後:
我姐是我見過的最冷靜的人,她進手術室之前,平靜地把遺囑交給我。我姐不想委屈自己,大學老師的工作說辭職就辭掉,雲淡風輕,不帶走一片雲彩。
母親病重,我姐遠隔萬水千山,冷靜地排兵布陣,將母親看病住院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甚至包括給母親用什麼藥見效快,用什麼藥副作用小,都安排妥當。
我姐說:「能解決的問題,就冷靜地去處理。不能解決的問題,就坦然接受,沒什麼好緊張的,安然地生活才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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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那年暑假,母親餵了一頭即將下崽的母豬,給我們預備學費。一天中午,這頭好端端的母豬卻突然口吐白沫死了,母親還是讓獸醫打了於事無補的一針。
很多人圍觀著母豬死掉,各種猜測流言。有人說是被人毒死的,有人說是豬瘟。母親兩眼無神卻異常冷靜,她說死了就死了,再想辦法吧。雖然年幼,我能感受到母親的悲傷和絕望。
那可是唯一的經濟來源,承載著她的倔強,堅強和希望。上世紀90年代的農村,一頭母豬,一窩豬崽,就是一家人的命脈。可想突然死掉的豬對於我們一家的打擊是多麼沉重。
母親不理會村裡人的七嘴八舌,讓我去叫殺豬匠,豬殺了,剖出十個豬崽,母親和我把一窩豬崽拿去埋了。埋豬崽時,母親流著眼淚對我說「你們要爭氣,這豬是被人下藥死的,就是有人看不得你們讀上書。」
看見母親流淚,我也跟著哭。母親說,男子漢哭什麼,要記住這個事情。除了和我說豬是被人毒死的,母親沒有和任何人說。有一些好心的鄉親說要買肉,多少有點收入。母親拒絕了,說豬肉不能吃。
結果,我們還是自己吃了。至今清晰的記得,那肉帶著強烈的藥味,一家人吃了幾個月的醃肉。那年上學的學費,母親找大姑借的。後來很多年,這件事情一直埋藏在我的心裡,讓我對農村一些人的惡毒難以釋懷。
其實,母親知道是誰做的壞事,但她沒有聲張,也沒有猜測,她要我們記住的不是仇恨,而是奮發圖強,走出大山。直到現在,有時做夢都還會夢見那個場景,那件事情在我的童年時代留下了足夠的陰影。
但為我的母親感到驕傲,她沒有擴大仇恨,也沒有讓我們有足夠能量時去回敬惡人。她只希望我們通過讀書過上另外一種生活,脫離那個人心狹隘和睚眥必報的環境。
前兩年那個惡人在外打工死亡,母親還讓弟弟去了一趟,幫忙處理事情,更讓我對母親的寬懷和善良感到欣慰。如今,我們如願以償從鄉村到了城市,母親卻老了,也習慣了農村生活,在老家她的為人處事受人尊敬,每次回家都是一次靈魂的皈依。
很幸運,我有一個這樣堅韌和不屈的母親,帶我們翻山越嶺,帶我們穿越無數艱辛與磨難,成就了我們永不妥協的人生。
2014年12月27日,下午四點多,我和出差在外的先生通電話,他告訴我已買好次日返家的機票,讓我去接機,並約好晚飯時再通電話。晚上六點,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先生,我接聽,說話的卻是先生的同事,他哭著說,「嫂子,李哥人沒了」。我當時正在開車,我媽和兒子坐在後座。
我的第一句話是:「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對方重複了一遍,我再問,「什麼時候?別開玩笑!」對方哭著說:「就剛才,猝死,現在醫院,你快點來。」我回答:「我知道了,我今天晚上飛機趕過來。」
掛斷電話,我媽問我是不是先生出啥事兒了?我對她講是先生重感冒住院了,懷疑是肺炎,我今天晚上要飛機趕過去照顧他。我現在把他和兒子送回家,請她轉告我弟弟明天把孩子送到學校(孩子當時剛上初一,住校)。
接下來我邊開車邊撥打攜程的電話定機票,但是三次轉國內機票鍵都按成了掛機,第四次終於接通,買到當晚八點十分最後一班經停濰坊飛北京的機票。
六點半左右,把我媽和兒子送回我媽家,開車回家拿上證件直奔機場,我能感覺到整個血液像冰水一樣在身體裡流動,但是方向盤還是握的很穩,我提醒自己要冷靜,不可以出事。到機場後,我直接把車子開入地下停車場,下車前拔下車上的手機充電線放入背包,飛奔進出發層,在大廳ATM機取了5000塊錢。安檢入關後,在登機口候機時,開始電話聯絡先生在海外的妹妹,告知噩耗,商量如何讓在海外探親的公公和婆婆能平安回國;聯絡先生的同事接機並送我去先生去世的醫院;聯絡弟弟告知噩耗,安排兒子讀書返校和其他事宜(之前他去丈母娘家接老婆孩子回家,正在高速上開車,所以我沒有聯絡他)…
登機後,感覺胸口極悶,透不過氣,跟空姐溝通後換至第一排靠窗位。輾轉5個多小時,半夜12:20,抵達北京T1航站樓,接我的車還沒到,手機只剩10%的電量,我找到一個手機充電的位置,給手機充電。空蕩蕩的大廳裡頭沒有人,我站在那兒,眼淚再也忍不住,開始嚎啕痛哭。
……
一晃7年過去了,至今都不能想像,自己當時竟然能夠那麼冷靜。
我見過最冷靜的人,是剛參加工作時候那個鄉鎮的鄉長,給了當時剛步入社會的我以極大的震撼,只到現在依然感覺很多人也做不到他那個樣子。
體制內的人都知道,鄉長和鄉鎮書記是一個鄉鎮的一二把手,書記是一把手,鄉長是二把手,書記管的是全面工作,主要是用人權,而鄉長主要管財權。
一般的鄉鎮裡,書記和鄉長都會或多或少有矛盾,但是面子上也要過得去,只是會暗地裡較勁,但是我所在這個鄉的書記和鄉長不一樣,兩個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矛盾已經公開化,白熱化。
書記和鄉長的矛盾歸根到底還是錢,鄉長年齡已大,不再求升遷,所以他的態度是:書記想怎麼安排人事是他的事,我不管,我只管錢。
所以,書記在工作中花的錢,要想在鄉長這裡籤字,那太難了,肯定能花的合理支出,鄉長給籤字,可花可不花的,或者錢花得稍有瑕疵的,鄉長一律不給籤字,更不用說那些不能花的錢了,絕對不給籤字。
就這樣,書記的兜裡攢下了幾萬塊錢的發票報銷不了,鄉長就是不給籤字,矛盾就像發票的總額一樣越聚越大,兩個人的衝突也到了一觸即發的邊緣。
這一年剛過年,正月初七一上班,按照慣例,鄉裡的同事們在食堂聚餐,算是新年團拜會,那天剛一進餐廳,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因為書記和鄉長分座在兩張飯桌上,陪在旁邊的也基本是各自的人,看那陣容相當於站隊了!
我屬於剛參加工作的小兵,也無所謂站隊了,看著鄉長桌子上有空位,就在鄉長桌子上坐下了。然後就是籌光交錯,開始了聚餐喝酒。
本以為兩個人不在一個桌子上應該不會有衝突,但是每個單位,都存在一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酒喝到一半到時候,書記那個桌子上有一個心眼不太正的人開始使壞,他遠遠地喊鄉長:「鄉長,大過年的,你也不過來跟同志們一起喝一杯嗎!」
鄉長也是個要面子的人,再加上喝了不少酒,端著杯子就過去坐在了書記那個桌子上,開始一個一個挨個敬酒,不出所料的是,在敬到書記的時候,跳了過去。
那個心眼不正的人馬上開始挑事:「鄉長,大過年的,跟書記喝上一杯,吃了飯把書記的發票也給籤了字吧!」
鄉長根本就像沒聽見一樣,拉著桌子上另外一個人在寒暄,看都不看挑事的人和書記,挑事到人跟書記又來了一句,說:「算了書記,鄉長看不起咱們,我陪你喝,人家這二把手比一把手還厲害!」
書記本來已經喝的有點多了,看見鄉長不敬酒就已經很生氣了,再讓挑事的人一挑,平時的委屈湧上心頭,一下子情緒失控了,嘴裡喊著:「他厲害?我讓他厲害!」,手裡操起手邊一個酒瓶就向鄉長頭上砸去。
這時,最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書記青筋暴露面紅耳赤地掄著酒瓶砸向鄉長,旁邊有個副職趕緊站起來架住了書記的胳膊,酒瓶在鄉長頭上被副職頂著砸不下去,在離鄉長頭部上方一尺的地方晃來晃去。
而鄉長呢,一動都沒動,還拉著那個寒暄的人在繼續著他們的話題,好像旁邊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說到高興處還哈哈大笑,臉色如常,神態自若!
看著鄉長的樣子,書記更是暴跳如雷,因為手被旁邊的人架著,氣急之下把瓶子向鄉長扔了下去,瓶子貼在鄉長的耳朵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鄉長依舊紋絲不動,穩如泰山,談笑自如,該說說,該笑笑,該吃吃,該喝喝,眼睛餘光都沒有往旁邊掃一眼,而旁邊早已經亂做一團,幾個人趕緊把書記架回了辦公室。
鄉長還是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談笑自如地把飯吃完,才踱著方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不談兩個人的矛盾,只談兩個人的表現,鄉長的表現真是我見過最冷靜的一個人,多年後,我跟那個鄉長探討起那件事,他說:「這就是鬥爭,就是勇者勝,關鍵時刻就是不能動,如果那隻瓶子砸下去,我只是受點傷,書記的政治前途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