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誰的家讓你震驚?
2023年4月6日22:42:11原創
如果說我去過誰的家最讓我震驚,當仁不讓當屬京城馬老爺子家。
如果我說古建築營造世家興隆木廠的第十四代傳人馬老爺子,您不知道是誰的話,那您想想北京雍和宮、國子監、北海吧,這幾個地方的牌樓都是馬老爺子家承辦的。光緒十三年,清政府重修三海中海、南海和北海需要大筆白譁譁的銀子,也是馬老爺子家墊資的。墊資,當時對京師八大首富之一的興隆馬家來說,是一種榮耀,也是「打水漂兒」的一件事。
說到墊資,我今天還看見某樓盤前拉橫幅討工程款的呢!要說,開放商的錢總是一拖再拖,並非什麼稀奇的事,但,要說堂堂大清朝廷的錢也要一拖再拖拖黃了的事,您可能就覺得稀罕了。不瞞您說,想當年,我帶著任務去馬老爺子家,還藏了一個私心,那就是想親眼看看馬老爺子手上握著的大清朝廷借條長什麼樣?當然,想看馬老爺子手上的大清借條,就必須得找到他。
作為六百年哲匠世家的第十四代,也就是最後一代傳人,馬老爺子藏得很深!且說為了能找到馬老爺子,我這邊光找線索這事就可謂是兵分八路,一波九折, 最後,還是通過故宮博物院的前輩七拐八繞地聯繫到他的。
在電話裡,我說您給我一個郵箱或傳真,我把關於我、我們單位的簡介以及採訪提綱發給您,以便您了解。當然,如果您郵箱或傳真都不方便,我就電話裡給您念念也成。馬老爺子說:「用不著,咱,還是見面家裡說吧!」
(一 )盤道
馬老爺子的家在北京的一棟很普通的老居民樓,家裡乾淨整潔,擺設均是傳統中式,古色古香。我依稀記得,他家牆上掛著老式鏡框各種獎狀和名家寫的條幅。
馬老爺子請我落座,遞過一杯水,還沒等我寒暄完,就面色嚴肅地對我進行了「盤道」。
盤道,是個很江湖的詞。在北京,老話兒叫「盤盤道」,也就是通過盤問對方的出身、門戶、宗派、師承、人脈、勢利、背景,摸清陌生來人的道行深淺、身份底細。在北京,這可不像百科解釋中所說的,單是舊時書場藝人的專利。在鏢行、賊行、匪行、365行行行都通用的。古建界也不例外。就說我這次採訪,被馬老爺子盤道盤得了個底兒掉。
老爺子很江湖,上來就是連珠炮式的發問:「誰介紹你來的?」「你怎麼認識他?」「你跟他在哪認識的?」「你認識誰誰誰嗎?」「你既然認識誰誰誰,誰誰誰是怎麼一回事?」「你還認識誰?」「怎麼會認識他呢?」「他跟誰誰誰是一個輩分麼?誰誰誰的徒弟都有誰?…嗯?…」
雖然我來前是做了功課的,但很顯然我被馬老爺子一連串如此密集的發問,給弄懵燈了!功課忘了一多半,老爺子看我回答得磕磕絆絆,又對我展開了政治審查 。
(二)政審+再盤道
「你哪兒的人?「你家住哪兒?」「你老家哪兒的?」「你祖上是幹什麼的?」「你父母是幹什麼的?」「你今年多大?」「你哪個學校畢業的?」「是建築系的?」「你單位是什麼級別?」……
我對答如流,正要談正題,沒想到老爺子又發問了:「你都採訪過誰?」「為什麼要寫TA?」「為什麼要採訪我?」「你知道我都做過什麼嗎?」「你寫過誰?」「為什麼要寫他?」你打算怎麼寫我?」我一一作答後,想切入採訪正題,話頭就又被老爺子打斷了:「你別急,等我問完你,才是你問我。你要是急,我一會兒可不回答你! 」我總也不能被採訪對象的話題牽著走,便將目光挪到了「哲匠世家」和有古建專家合影的鏡框上,且試圖迂迴著切入正題。老爺子不僅目光隨我落到了鏡框上,還站起來,指著玻璃板底下的5位古建專家的合影照片問:「這個是誰?」
「這個。。。。我不認識」
「你不說他介紹你來的嗎?」
「啊啊。。。這個側面我沒認出來 」老爺子又開始盤道了,我的汗都快掉下來了。
「這個是誰?」吳良鏞
「這個呢?」羅哲文。
「這個?」不認識。
「這誰誰你都不認識啊?」
「我聽說過,但沒見過。他老人家不是早就去世了麼!」
「哦!倒也是!你才多大呀!」
馬老爺子又將手指頭挪了一下「這個?這個人是誰?」
「這人,不就是您嗎?!」
「還真認出來了!我那時候年輕!」馬老爺子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您年輕時候可真帥啊!」我由衷地贊道。
「甭誇我!看這個,這個稱『世侄題字』的人你認識麼?」老爺子指著牆上的條幅落款。
「張鎛,民族文化宮的設計者。知道,沒見過。」
:「你沒見過就對了,他早就去世了!」
:「您還是問我見過的吧!」我心裡盤算,論年齡,我能見過的古建學家都是國寶級別的碩果僅存的也就那麼幾個,談他們就能儘早切入採訪話題了。老爺子點點頭:「張鎛跟我的輩分怎麼論的你知道嗎?」我的汗流了下來。
:「老先生您還是給我出篇兒卷子吧!」
:「得,從現在開始你問我吧。」我擦擦汗,扶馬老爺子回到了椅子上。心想,等我走的時候,馬老爺子會不會非讓我捎張卷子才能走呢?我心裡怕怕的。
我的一個親屬家,因為他去世了,去他家弔唁。他是水利方面的官員,一支筆那種實權官員。一生修建了上百水利設施,全部優良。家中用一貧如洗形容有點誇張,但是說寒酸已經不足形容了,遠比不上當地一個普通農民的家庭,內衣褥子都是縫縫補補的。孩子全部沒有體制內工作,在做搬運工。淘米水都捨不得倒了,需要蒸饅頭。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絕對不相信。
他永遠穿工作服,我也看不出來衣著的好壞。他生前自詡過得非常好,說自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吃什麼吃什麼。
我非常受教育。
1989年,我還在大學的時候,去過我同學家,她父親是某縣的縣長,她家豪華的程度讓我驚呆了!
當年讀大學的時候,我和班上的一個女孩談戀愛了。其實我看不上她,並不是她不漂亮,而是她總是像一隻花蝴蝶一樣招別的男人追捧,而我偏偏不喜歡這樣的女孩,我喜歡文靜的女孩。
我越是不喜歡她,她越是想得到我。就這樣,女追男,隔層紗,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有一次,星期天,她請我和幾個較好的同學去她家包餃子。她家離我們學校不遠,就在我們大學所在的城市。
我們5個人坐一部車到她家,是她爸派車來接我們的。
進入她家,我們都驚呆了!她家的地板鋪上一塊一塊光華程亮的地板,當時我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呢!頭頂上吊著發著柔柔光亮的燈,非常大,非常漂亮,還有吹著舒服冷風的空調,還有平面直角帶遙控的彩色電視機……1989年,一個家庭能有這些東西,已經是富豪家庭了。
我們一起包餃子,放的肉餡,有雞肉、蝦仁、鮑魚等,那年頭,這些食材我想都不敢想。
那天,我們有3個男的,還有2個女同學一起去,他們都嘖嘖稱讚,說太豪華了。
她媽媽,還有她姐姐也和我們一起包餃子。她媽媽和姐姐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估計我女朋友已經告訴她們,我是她的人了,所以她媽媽和姐姐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對我很熱情。
吃完餃子,她媽媽就坐在我旁邊聊天,坐得很近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當時是六月天,她媽媽穿著一件很單薄的綠色的上衣,我一個紅花男,旁邊坐著這麼個天生尤物,真的是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真的很尷尬。
她媽媽問我:「家裡幾兄弟?」
我說5兄弟。
她說:「你爸爸媽媽真有福氣,我只有兩個閨女,她姐在文工團,已經嫁人了。唉!她爸忙,整天不著家,你今後多陪陪桃桃來家裡。」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又說:「你家兄弟多,又是農村,很苦吧?」
我「嗯」了一聲。確實,我家很苦,我在校生活就很苦,我那天穿的衣服還打補丁。
聊了一會兒天,我們就告辭出來了。
「她姐姐在文工團,還開有一間服裝店,等一會兒,拿幾件給你。」她媽媽說。
「不啦!阿姨。」我極力推脫。
她姐從房間裡拿了一套新衣給我,用盒子裝的。
我堅持沒有拿,就走了。
她和我們一起回學校。
回到學校,我和她散步在校園裡,她對我說,她媽媽和姐姐對我很滿意,說我窮是窮了點,但是人長得高,稜角分明,穿戴整齊了一定很帥。
我被人家說窮,心裡很不是滋味,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思想。
她又說,她姐姐已經出嫁了,希望我能做上門女婿。
我想,我家那麼窮,跟你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今後我只能被看不起,而且她歷來脾氣不好,小姐姐的脾氣大。我當時就直接拒絕了她,說我不會上門的,要麼你嫁到我家,要麼分開。
她哭著跑開了。
暑假的時候,她對我說,想跟我一起回我家。
我對她說,家裡太窮,我要留校打工賺幾個錢做學費,你要去,我也不攔著你,我給地址給你。
她對我拳腳相加。
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在一起了。
畢業分配,我回了老家,而她則留在城市裡,後來聽說嫁給了一個銀行行長的公子,後來離婚了,後來又結婚了,後來又離婚了……
她長得和她媽媽一樣漂亮,只是當時我真的太窮了,自慚形穢,感覺配不上她,濃濃的自卑感讓我無法接受她。
後來,我結婚生子,買房了才知道,她家當年鋪的是瓷磚。
其實,當時她之所以喜歡我,一是我可能真的有點帥,二是我家兄弟多,她想讓我上門,就這麼簡單。
我不喜歡她,不僅僅是因為地位、財富上的差距,更是看穿了她的為人:她那個人太隨意了,什麼人都敢交,和我交往不到一周就和我同居了。現在我很慶幸,幸虧沒有娶她。要不,現在我就是她的前夫了。
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基層派出所所長的家。
10多年前,我考取了選調生,分配到了基層鄉鎮政府工作,參加工作後,走村入戶、田間地頭成為工作的常態,欠發達地區工作條件的艱苦和農民群眾的貧窮很快顛覆了我對社會的不切實際的認知。
有一次受領導指派,需要對接我們鎮的派出所所長,電話聯繫後,所長並沒有在單位,他給我一個地址,讓我去他家。
他家是在縣城鬧市區的一處獨院,我敲門後,院內的狗粗喉嚨大嗓門地吠叫著,一個保姆打扮的婦女開了門,我跟著她往房子裡走。還沒進屋,院子裡的環境已經讓我十分驚訝了。院子裡布滿了花鳥蟲魚、假山樓閣,院子角落籠子裡一隻藏獒在低吼著。我沒敢停留,趕緊走進屋裡。
進屋後,我差點被眼前的場景震掉了下巴。可能我沒見過世面,剛出校門的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豪華的裝修,地板是仿古的青石材質,家裡清一色的紅木家具,桌子上陳列著各種古玩,牆上點綴著字畫,客廳裡擺放著一尊半人高的菩薩,面前青煙嫋嫋,在房間裡氤氳著。
保姆把我帶到裡間,打開門,她便去忙了。裡面煙霧繚繞,我定睛一看,幾個人正在打麻將。
「所長,領導讓我來……」
「知道了,你先坐。」
所長四十多歲,不胖,雖然沒有抬頭看我,但眉宇間流露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可能在家的原因,穿著一件古風對襟汗衫,正襟危坐的樣子儼然一副江湖大佬的形象。
牌桌旁邊有椅子,我坐下來,他們還沒打完,我百無聊賴地看著。
從打扮談吐中,不難看出來幾個打牌的人都是老闆,話裡話外、滿臉堆笑都流露著諂媚。所長話很少,偶爾應和幾聲,幾個人趕緊回應著「是是是」「對對對」。
一圈牌很快打完了,誰贏了自然不必多說。所長不苟言笑的臉也不那麼嚴肅了,得意地分享著贏牌的思路。幾個輸家也沒有不高興,邊誇所長打得好,邊從桌鬥裡數錢……我又一次驚呆了。他們打的是一把500的,自摸翻番,槓牌另算,每個人的桌鬥裡都有好幾疊鈔票,輸家掏完錢後,桌子上一片鈔紅。我瞪大了眼睛,這一把輸贏都頂自己好幾個月工資了。
所長看了我一眼,迅速把錢收了,不緊不慢地問我啥事。
我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機械地把事情一說。
「意思我知道了,你先回,隨後我和書記說。」
說完幾個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鏖戰。
我悻悻地從他家出來,一路上都在回想著剛才的情景,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很多年過去了,我也走上了領導崗位,聽到的看到的經過的也多了,但遠沒有那次一個基層派出所所長的家給我帶來的衝擊大。
元宵節前,我剛剛去我結親幫扶的留守困難學生家裡探望過,一貧如洗、家徒四壁的家仍然震撼著我……
這值得我們反思。
原二機部部長李覺家讓我著實震驚。
87年家父去世,追悼會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舉行。父親僅僅是眾多為祖國核武器事業獻身的科研人員一員,超規格的追悼會讓我們全家感激不禁,沒想到已經退休的李覺部長和二機局長也到會場慰問,我們痛哭流涕,感謝當初的老領導還記著多年前的部下。
會後,母親帶著我前去三裡河核工業部宿舍區一幢很普通居民樓見到李覺部長。讓我震驚的是這位參加過長徵的老幹部家非常普通,也很樸素,唯一顯眼的就是到處都堆滿了書。
老爺子記憶裡很好,我母親和過世父親對於他都是晚輩,但他都能記起當時一起在青海221廠工作的很多細節,讓我母親感到這一輩子現身國防事業是值得的,讓我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共產黨幹部,真正從內心深處佩服和信任黨的領導……
我去過一位長輩的家,在她家裡見到的,和聽到的,改變了我的後半生。
那是2005年,我當時在一家晚報上班。帶著我的一位老師姓韓,50歲出頭。
韓老師特別敬業,特別勤奮,因為連著寫了幾個通訊稿子,她累壞了,打了幾針吊瓶,請假在家休息了一周。
韓老師有病,我去看望她。在超市買了一兜水果,快要到韓老師家的時候,路邊有個老太太推著一車花,是賣盆花的。我就買了一盆正在開放的四季梅。
我捧著一盆花,拎著一兜水果去了韓老師的家,韓老師的家很乾淨,也略微有點簡潔。
韓老師的家,是簡潔,不是簡陋。她家是兩室一廳,一進門,是一個通長的客廳,乾淨明亮。陽臺採光很好。
客廳裡只有一套簡易的沙發,一個小茶桌。陽臺裡有個花架,上面擺著幾盆花。客廳裡再就沒有多餘的東西。
南北兩側是兩個房間。韓老師把我引進北側的房間。這是一個書房,裡面更簡單,一桌一椅,靠牆三面書櫃,就這些。
房間裡就是普通的白牆,米黃色的地板磚,沒有奢華的裝飾,只是客廳的牆上掛了幾幅字畫。
客廳裡的字畫,我沒有細看。韓老師北側書房,沒有空餘的牆面,也就沒有掛字畫。
但是,書柜上面,卻系了一道繩子,上面夾滿了小夾子,小夾子上架著各種卡片。
我出於好奇,問韓老師:「這些小夾子上夾的卡片,我可以看看嗎?」
韓老師笑了,說:「隨便看,我的書房沒有秘密。」
我拿起一個小夾子上夾的卡片,只見上面寫著:「6月20日,要參加某某的婚禮,致辭要提前兩天寫好,提前一天背下來。」
我又拿起另一個小夾子上的卡片,只見上面寫著:「周三下午,晚報有會議,我要提幾點意見,要寫好,重新修改兩遍。」
這都是跟工作有關,或者是跟交際有關的事情。我又拿起一個小夾子,只見上面寫著:「每天早晨,我必寫完三千字,再吃飯。」
這個小夾子上的字,一下子把我愣住了。我驚訝地看向韓老師,說:「你每天早晨都要先寫三千字嗎?」
韓老師笑了,她的笑容和煦而溫暖,她說:「我家裡經濟條件一般,女兒上大學呢,我呢,也沒有別的能耐,只能是靠筆桿子,掙點外快。」
我有點狐疑,說:「韓老師,咱們晚報一周出三張,沒有那麼多的版面,你每天早晨寫這三千字,不是給晚報吧?」
韓老師又笑了,說:「不是給晚報,我是在外面接的活兒,幫朋友寫一些稿子,反正,會寫的話,總會找到活兒的。」
韓老師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震動,很大的啟發。我當時經濟上也很拮据。我是2004年來到這座小城的,當時沒有房子,我和兒子租住在報社附近的公寓裡。
一開始,我們娘倆和別人合租一個公寓單間,後來,我們又和我的同事合租一個樓房。再後來,我和兒子租了一個21平米的樓梯間。
在晚報的工資,實在是不多,我總想掙點外快,但苦於沒有機會。也有人找我寫稿子,但是我又不好意跟對方提錢,對方請我吃頓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我就跟韓老師請教這方面的方法,韓老師說:「只要你想做,就能找到機會。」
我呢,是一個不善於交際的人,見人不會說話,除了會耍點筆桿子,其他都是弱項。所以,韓老師說的這個,我不太能做到。因為我不好意思跟人談這件事,更不好意提錢。
不過,韓老師的話,已經在我心裡扎了根。我這種不善於交際的人,想改變自己的窘境,一定要靠自己的勤奮,才能擺脫現狀,才能把日子過得好一點。
我後來又看了幾個小夾子上夾的卡片,其中一個卡片上寫著:「給《知音》寫文章。」還有一個卡片上寫著:「每月一定要給雜誌寫10篇稿子。」
這兩個卡片上的文字,引起我的注意。我就詢問韓老師。韓老師說:「現在南方雜誌比較多,都是時尚情感雜誌,不是寫純文學的,雜誌上的稿子我也能寫,就嘗試著寫吧。」
說句實話,我有點瞧不上這些時尚雜誌,這都是流行一時的東西,不會存活太久。那麼,把我的文字給這樣的雜誌,有什麼意義呢?
我雖然沒把心裡話說出來,但我的表情,被韓老師看透了。
韓老師說:「我們現在服務的這張報紙,它又能存活多少年呢?就算是百年,我們在這家報紙也不一定工作幾年,寫的稿子很快會被遺忘。」
韓老師後來又說:「其實,你把寫作當成工作,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糾結了。」
雖然,韓老師當時沒有說服我,但是,她這句話卻一直刻在我心裡。寫作是我的愛好,也是我想一生努力的工作和事業。
那就把這個愛好,當成工作去努力吧,我需要房子,需要養家餬口的錢,更需要一點點存款,帶給我的安全感。
那天,我差不多把韓老師小夾子的卡片,都看了一遍。韓老師一直像一位慈祥的母親一樣,跟著我去翻看那些卡片,輕聲細語地向我講解,每個卡片上的故事。
我要告辭的時候,韓老師對我說了一句話話,這句話,影響了我的後半生。
韓老師說:「小紅啊,你和別人不一樣,你能送我一盆花,你的質樸,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寫作的人,就需要這種質樸的情感。你的特長,單位裡沒有人能比得上。就靠你的筆桿子,再加上勤奮和堅持,你很快就能買上我現在住的房子,就能過上比我還殷實的生活。」
韓老師的話,我當時就跟聽天方夜譚似的,不相信,我還有那麼好的運氣?
那天,我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很興奮,好像身體裡充滿了無限的力量。一個女人,也可以撐起一個家。韓老師雖然有丈夫,但她丈夫工作平平,每月的工資,好像都換酒喝了。
韓老師不僅供女兒上大學,還供女兒和她的男朋友念研究生。
韓老師的女兒在那年夏天,決定考研究生。女兒的男朋友也要考研究生,但男朋友家是農村的,沒有錢供他念研究生。
韓老師主動跟女兒的男朋友說:「我喜歡上進的孩子,我供你念研究生。」
韓老師這件事,我們單位的人都知道。有人說韓老師:「萬一女兒的男朋友將來反悔,不跟你女兒處對象了呢?你供他念研究生的錢,不是白花了嗎?」
韓老師這人很善良,她說:「沒關係,那就當我資助了一個貧困市縣的大學生,我喜歡上進的孩子。這個男孩子陪伴了我女兒這麼久,值得我對他好。」
韓老師的境界,真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因為去了韓老師家一趟,因為韓老師家裡的那些小夾子上的卡片,給我的震驚,還有韓老師對我的鼓勵,讓我徹底改變了思路,也直接影響了我的後半生。
從韓老師家回來那一刻,我就決定用我的筆,改變我的後半生。我不善於交際,所以,我就決定給雜誌寫稿子。
我在電腦上找到許多雜誌的稿約,列印下來,拿到家裡。我也扯了一根繩子,從牆壁這端,到牆壁的另一端固定上。
隨後,我又買了一些小夾子,把每一張稿約都夾在小夾子上。我決定每周,給一本雜誌寫一篇稿子。
但是,一開始是不得要領的,寫的東西自己都覺得拿不出手。還有,當時我還是記者呢,每天都可能有採訪任務。
到2006年的時候,我還是斷斷續續地寫稿。被錄用的稿件是很少的。但我一直堅持著。當時一個月就寫個四五篇稿子,被錄用的能有一兩篇。
後來,我也慢慢地督促自己,三天寫一篇稿子。一個月十篇稿子,能被錄用的是兩三篇。
再後來,我就是兩天寫一篇稿子。能被錄用的是四五篇。2007年的年底,我辭職。回到家裡之後,我寫了一張紙,夾在卡片上。
我寫的是:「每天寫三千字,寫完之後,吃一頓豐盛的早餐。」
從2007年,一直到現在,我基本是這樣要求自己的。不過,有的時候也放鬆對自己的要求。
我從這張晚報辭職之後,就和韓老師斷了聯繫。其實,韓老師在我辭職之前的一個月,她就辭職了,去了南方一家雜誌社工作。當時她的女兒和男朋友都在南方念研究生。
不知道韓老師的女兒和男朋友,後來有沒有結婚。但無論結果是怎麼樣,這個過程都是美好的。
而韓老師呢,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當年,我在她家裡,那種震驚。還有她的話,對我的深遠的影響。
只要有一技之長,我們的生活都會越來越好。
今天看到這個問答題目,就想起韓老師,寫下了這樣一篇小文,感謝韓老師!她有個美麗的名字,叫韓楓!
我是素老三,喜歡我的文章,請幫我點讚,評論。謝謝!
09年,我在一個朋友家吃飯聊天,無意間我看到她家客廳裡有一個吊櫃,用一把大黑鎖鎖著,就問了一句:「你家這個吊櫃裡放了什麼寶貝呀?還鎖這麼嚴實!」
朋友抬頭看了看,說:「嗨,這哪是我們鎖的呀?這個房子租的時候,那個吊櫃就鎖著,中介告訴我們,房東交待過,裡面就是些不用了的東西,存放在這兒,讓我們放裡邊別管就是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吊櫃和臨間相連的地方有一定的厚度,外面又鎖了一把大黑鎖,說實話,這鎖挺突兀的,就問了句:「你們從來就沒想過這柜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嗎?你們不奇怪嗎?」
越說我倆越覺得奇怪,大中午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正說著,朋友的老公回來了,他找了個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鎖鼓搗開了。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們都有點失望——裡面就是些普普通通的舊書,還有一塊黃布,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
不過,我還是看出了一點兒端倪:這個吊櫃和臨間的距離決定了它的厚度應該大的,為什麼打開以後感覺柜子的進深這麼窄呢?
於是,我伸手把舊書扒拉開,輕輕扣了兩下書後面的櫃體,發出「咣咣」的聲音。
果然!櫃體是空的!
一瞬間,我從小看的懸疑小說裡面的各種情節都湧上腦海,直覺告訴我,裡面肯定還有東西!
朋友和她老公商量以後,決定還是打開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回頭跟房東道歉解釋。
朋友老公是技術工,他很快就打開了後面的隔層,我天!裡面的情景震驚了我們!直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當時的那種感覺。
隔層裡面擺放著一尊不知名的黑色佛像,上面蒙著紅布,周圍放著很多黃色的符紙,像是供奉又像是…總之,說不清的害怕。
我們都沉默了,朋友老公用顫抖的手把柜子恢復了原狀。
很快,朋友就退租了,他們是怎麼跟房東解釋的,以及後來的事情怎麼樣了,她也不肯說。總之,這件事情給她的心理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去過湖南某市首富的家,是在一個五星級酒店的七樓,這個酒店是他個人的。他和夫人住七樓,估計有千八平方米吧,八樓是女兒一家,九樓是兒子一家。八樓、九樓沒有廚房,三家都在七樓的餐廳吃飯,有兩個廚師一天24小時隨時開飯。有一個電梯專門去七、八、九樓的。這三層樓的裝修我就不說了,朋友們自己腦補吧!
我去過我們領導的家,去給他拿落在家裡的資料,他媳婦一開門,我都懷疑走錯了地方。
門口,一堆拖鞋,春夏秋冬都有,每一雙看著都沒有我腳上穿的鞋乾淨,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換地上的拖鞋,換哪一雙,這時,嫂子的舉動讓我震驚了。
只見她快速的脫下腳上的拖鞋,踢給我說:「穿我這個,剛刷的!」
我不敢推脫這份盛情,穿上了還帶著嫂子體溫的拖鞋。
走到客廳一看,沙發上到處都是衣服、褲子、襪子,還趴著一隻貓,嫂子一揮手,把貓趕跑,招呼我坐在貓趴的位置上,有貓體溫的加持,很溫暖。
茶几上,還有應該是早上或是昨晚上吃剩下的飯菜,依稀能看出,有一盤應該是土豆絲,上面還沾著貓毛。
嫂子動作利落,拿來一個大盆,一股腦的把茶几上的碗筷推到盆裡,端進廚房。
然後,在冰箱裡拿出不知道買了多久的長滿雀斑的香蕉,熱情的讓我吃,她去書房找資料。
等了十分鐘,也沒見嫂子過來,我走過去,想幫著找一找,到書房門口,我還是放棄了,書房裡,堆滿了東西,鍋碗瓢盆都有,我懷疑他們家到處是餐廳。
最後, 終於在衛生間找到了資料,看來領導也有上廁所看東西的習慣。
臨走的時候,我把拖鞋還給了嫂子,他家的貓很懂待客之道,也走過來送我,並且送我一腿毛。
我就想不明白,在外西裝革履、乾淨利落的領導,家裡怎麼會是這個樣子,莫不是我真走錯了地方?我恍惚了!
去過一次富豪的別墅,坐標上海,牆壁是用緬甸進口的翡翠玉板鋪的,一塊板40萬,用了200塊,通體綠。加上其他材料牆壁裝修用了1個億,全部裝修花了2個億,還有個3層高的海水缸,從2樓直接到地下室,養海龜和帝王蟹。裝修用了3年,今年才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