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本身其實並不痛苦,但在死亡之前的一段日子裡,人都是痛苦的,這就好比「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從哲學的層面來說,尼採認為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而人唯一活著的意義就是追尋意義本身。
很多人說哲學有啥用?我就是一個俗人,哲學這個東西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但不要忘了,我們就是活在馬列主義的大旗幟之下的,因此哲學雖然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但哲學又在隨時隨地影響並塑造著每個人現代人的價值觀和生命觀。
實事求是地說,不管你生前有多麼慘,肉體有多麼痛苦,在你死亡的那一瞬間,你幾乎都是比較平靜的,不會再經歷什麼痛苦,這是由人的生理構造機制所決定的。
人體是非常神奇的,這就好比一個人如果上戰場了,中槍了或者被炸傷了,在那一刻自己是沒有知覺的,我看很多老兵的回憶錄,有的人仗打完了,才發現自己的腿斷了,緊接著才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這足以說明,人體在遭受很大的威脅時,我們的大腦會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和腎上腺素,這就好比天然地麻藥,我們會短暫喪失痛覺,直到你脫離威脅,我們的知覺才會恢復。
因此很多醫生也說,當你的肉體還感受到痛苦的時候,這說明是好事情,至少你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你感受不到痛苦的時候,這說明你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你的知覺已經喪失了,這個時候反而是最危險的時候,往往需要用除顫儀進行搶救,恢復你基本的呼吸功能,然後進行一些其他的治療。
由此可見,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或者說一個人還活著的前提條件是什麼?當然就是呼吸了,有呼吸說明你還活著,還沒有死去,但如果你一旦停止呼吸,這個時候就需要進行心肺功能的搶救,進行心肺復甦。
我們習慣於把那些沒病沒痛,眼睛一閉就死亡的人稱之為猝死,認為這樣的死亡方式挺好的,對家屬來說死者沒有那麼痛苦,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也省了不少的搶救醫療費用,因此很多人都會說,老人這樣走的安詳,沒有經歷過痛苦。
但有句話說的好,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當我們在說這些人沒有痛苦的時候,是基於他們不會表達(喪失意識),還是說他們真的沒有痛苦呢?
我爺爺就是猝死的,當時只是在醫院做一個小小的前列腺微創手術,就連傷口都沒有,本來計劃的是第二天出院,醫生來查房的時候,都在說這老人家身體好、胃口好,吃飯吃一大碗,肯定要活一個很長的歲數。
但天意弄人,就在爺爺要出院的前一天,爺爺起來要去上個廁所,因為縣醫院的廁所並不在病房裡,當時姑姑攙扶著爺爺,爺爺扶著牆邊的護欄,走到走廊上的時候,沒走幾步,爺爺忽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姑姑趕緊把爺爺扶著,然後叫醫生過來搶救。
當時我正好在我們老家市裡出差,老媽一個電話過來,我就趕緊趕了過去,等我到醫院的時候,可能也就一個多小時,當時爺爺還有呼吸,醫生依然還在搶救。
等我走進去的時候,爺爺躺著病床上,醫生正在旁邊捏一個氧氣,一開一合的,旁邊是一個心電監測儀,爺爺還有心跳,但一直很微弱,同時意識已經喪失,我看到爺爺躺在床上,胸口快速地起伏,呼吸很是急促,醫生也不好講是什麼問題,只說有可能是猝死導致的心臟缺氧。
當時爺爺的幾個親妹妹就商量著要不要把爺爺送回家去,因為老人家的想法還是入土為安,怕在醫院裡搶救的話,萬一沒救過來,就不好弄回去,還得火化。
而當時醫生的建議是,進入ICU搶救,我問醫生有多少把握,醫生的說法模稜兩可,而當時直系親屬就我跟我姑姑兩人,以及爺爺的四個妹妹,最終少數服從多數,選擇了用救護車把爺爺送回家去。
我記得很清楚,從我趕到醫院,再到救護車又從醫院把爺爺送到家,在這個過程中,爺爺一直都有呼吸,儘管爺爺沒有意識,不知道表達,但我從爺爺的身體表現來看,爺爺應該是痛苦的,爺爺胸前的高低起伏告訴我,他的呼吸很急促,他的肺部和心臟功能正在努力維持運轉。
但最終,死神還是來臨了。
我手裡高高舉著爺爺的輸液瓶,旁邊一個人一直按壓著氧氣,然後爺爺回到了家,躺在了床上,此刻我看到爺爺胸前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了,呼吸沒有那麼急促了,胸前的幅度也不大了,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消息,而是一個壞消息。
救護車前腳剛走,我就感到爺爺的呼吸變得微弱了起來,我不知道是沒有了氧氣了還是什麼原因,總而言之我看著生命兩個字在爺爺的身體內流走,於是我給爺爺做了心肺復甦,我按著爺爺的胸腔,聽到一種類似於積水的聲音,我沒有醫學專業知識,無從判斷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總而言之,在我按了有幾分鐘後,我摸了脈搏,聽了聽心跳,最後我說,爺爺已經走了。
爺爺的幾個妹妹不行,說床上還是暖和的,還有希望,讓去請赤腳醫生,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過是身體的餘溫罷了。
後來,我幫著清理爺爺的身體,看著爺爺的屍體從柔軟變得僵硬,看著爺爺死後的大小便失禁,最後看著給爺爺穿上幾件壽衣,最後放進棺材裡。
做完這一切,已是天黑,而爺爺的另外三個子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
一個人死亡是否是痛苦的,這要怎麼看了。
如果是從大腦的神經系統判斷,當一個人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痛苦就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這就好比我們做手術,當醫生給了你全麻之後,你就像一個任人宰割的動物,哪怕是給你一刀,你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你也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
但如果從器官的反應來看,如果不是失去了意識,如果不是大腦沒有了神經感應,我想當然是痛苦的。
就像我爺爺那樣,從失去意識到最終死亡,歷經數個小時,在器官功能經過殊死的掙扎之後,哪怕大腦感覺不到,但這種痛苦也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會因為大腦的神經系統被「關閉」,就說這種痛苦並不存在。
這種痛苦完全是可以想像的,就像我們小時候玩的閉氣遊戲,就像你運動時的上氣不接下氣,就像你初學遊泳溺水一樣的驚慌失措,這種痛苦,我們完全可以想像,也能夠有一點點的感同身受。
作為至親之人,我們很難直接忽視這種痛苦的存在;不管是肉體上的,還是死亡時心理上的,痛苦和對死亡的恐懼,一起構成了我們生命的最終章。
失去意識的確感受不到痛苦,但對至親之人來說,痛苦是依然存在的。
什麼是痛苦呢?
對人類來說,痛苦顯然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當一個人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這還不夠痛苦嗎?
一個人失去了生命,不管他是痛苦還是不痛苦,單就失去生命這件事來說,本身已經足夠痛苦了。
我們借「不痛苦」來慰藉活著的人,我們也借「解脫」去慰藉死去的人,縱觀所有的物種,唯有我們人類會對死亡賦予意義,而這種「意義」不管是用來告慰亡靈,還是用來寬慰活著的人,我想這種意義都是不可或缺的。
也正是我們對死亡意義的各種消解,才顯得活著的彌足珍貴。
end.
作者:羅sir,新青年的職場內參。關心事物發展背後的邏輯,樂觀的悲觀主義者。關注我,把知識磨碎了給你看。
我的前嶽父就是這樣的。前嶽父一直都是長江上面的一名船工,可以說一輩子幹著苦力。
退休以後跟隨我們生活,其實就是我們養活他。因為他的退休金非常少,只夠他自己零用。好在他生活要求不高,和我們一起生活也相安無事。
退休後沒幾年因為胃病誤診為胃癌而開刀一次,結果將胃病根除了,食慾得到改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了。
就這樣和我們又生活了20多年,一直沒有任何病痛。
當時我家房子緊張,前嶽父就睡在客廳裡,靠牆放置一張單人床,掛上一面帘子就是他的臥室。
我們晚上如果要上廁所必定經過客廳。
一天半夜,前妻上廁所回來對我說,你去看一下,怎麼老爺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連忙起身去到前嶽父床邊,看不出任何問題。我於是呼喊前嶽父,同時推動前嶽父的身體,結果他完全沒有反應。於是我用手試了一下鼻子,感覺好像沒有呼吸了。於是又摸了他的脈搏也覺得好像沒有脈搏了。
於是馬上叫救護車,醫生來了以後就說早就死了!
當時我們就聯繫了殯儀館,第二天就火化了。具體是什麼死因誰也不知道。
這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先兆的死亡案例。
我朋友的姐姐不到70歲,平時身體很好,沒病沒痛,每天跳廣場舞,還領舞呢,有一天晚上,她去鄰居家串門,坐沙發上嘮嗑,嘮著嘮著脖子一歪,頭低下了,鄰居見她不出聲了,就嚇得叫她老公過來,發現她已經尿失禁了,趕緊打了120,醫護人員搶救了一會兒,也沒救過來,朋友的姐姐平時身體很好,以這個方式離開世界,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吧,就是年齡稍稍小了點兒!
我所見所聞沒病沒痛,眼睛一閉就自然死亡的人挺多。
我父親一個人住在農村老家,洗衣做飯分別由大嫂=嫂負責伺候。平素沒啥大病,有點頭痛感冒吃點藥,喝點薑湯就好了。一輩子沒住過院。
在他六十九歲時,有一天想吃水餃,吃完到外間屋刷碗時,讓門檻絆倒,躺到地上就沒還魂,不聲不響的走了,都說這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我一位女同事,後來成了鄰居,經常見面問寒問暖。表面看身體挺壯實,終生末育,自已覺得挺對不起老公,無奈過繼一個兒子。就在剛過七十歲時,晚上睡一覺沒醒過來,老公痛不欲生,據120醫生診斷屬心梗。人過七十古來稀,走的乾淨利索,自已少受罪,不給家裡人添麻煩,感情上接受不了,無論對誰都是超然解脫。
猝死在幾年挺多。大都劇心腦血管病所致。總比躺在床上十幾年折騰好。
現在這樣的人也不少,多數是高齡老人,沒有基礎病,大都是因為年齡太大了,內臟器官衰竭,所以就在睡夢中再也沒有起來。
我身邊最長壽的老人是同事的爺公公,這麼多年,這個瘦瘦的小老頭,每天早上到公園做操鍛鍊,白天去勞保部看報紙,生活很有規律。孩子們都很孝順,來看他,問他想吃啥,每次都要吃最喜歡的殺豬菜。
後來,我們眼看著他逐漸衰老下去,後背慢慢彎得愈來愈厲害,最後就不出門了,活了102歲自然死亡。
據說這樣的老人都是有福之人,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昨天徐先生回來和我講,一個月前,我之前的一個鄰居在做化療的時候突然腦出血去世了。
這個鄰居是我們當地的「名人」,很能想法子賺錢,前些年還開過幾年麻將館,在我們心裡,是一個有錢人。
沒想到他的妻子說,這個人平時根本就不捨得吃喝,賺的錢都給兒子霍霍了。
聽來不覺得讓人唏噓不已,光鮮的表面誰的生活不是一地雞毛,各有各的苦,生活不在大富大貴,平安順遂最好!
我小學的同學兼鄰居,才26歲就去了。一天晚上幹活回來,他說累了,要在沙發上休息,他媳婦說讓他先坐著,她去燒水給他洗腳。等她到廚房燒好水端過來(20年前用柴燒火),見他閉著眼睛,以為睡著了。過了一會兒,他兒子喊他(3歲)幾聲沒有聲音,他媳婦才發現不對勁,邊喊他邊推了幾把,他仍然沒有動靜,又喊來他父母,才發現他已經走了。
我的外婆85歲走的,1998年的一天早上她去山上抓松毛,背回家後,她覺得累,靠在沙發上就去了,無病無痛。
我們村的就有一個,三十五歲了,去年他家的花生收回家了,他和他的媳婦忙著摔花生呢,摔著摔著頭一低就死了,120送到醫院以經確認死亡了,他的媳婦哭的死去活來的,還有他的父母也是哭的要死。
還有我們本族的叔叔,背著噴霧器到麥田裡去打藥,打著打著往前一趴就死了,一家人都難受得要瘋了,可人已經死了誰也沒有辦法了,那哭是哭不活的,哎現在這突然死亡的人太多了,我們經常聽說鄰村的某某,爆病突然死亡,還都是平時很健壯的人,像這樣的死亡,死者不受罪,這樣離去最好的,可是活人受不了啊。
昨天上午做核酸,一個男人正在排隊突然暈倒,眾人打120,120去了不拉。打110,110去了,查男人身份,才40多歲。男子還是走路去的做核酸。人生無常。
上星期天,我們附近的小區,一個男人才33了,突然離去,兩個孩子。男子老婆趁著星期天,帶著兩個孩子回家看孩子奶奶。結果,我們這裡封城了,老婆在鄉下回不去了,就打電話給孩子爸爸,打了幾遍沒人接,就給物業打電話,物業就給開鎖的打電話,物業經理,物業員,開鎖的。打開門,物業經理過去一摸人已涼了。屋裡沒有酒味。這個男人是飯店大廚,,打了120,110,法醫也去了。
我父親,晚上下班,我媽給他下的羊肉餃子,坐在床上正在吃餃子,突然,哏一聲,餃子碗扣到床上,我媽都趕快喊人,村醫去了,扎指頭,人中,村醫媽呀一聲,說不行了。30多歲,我兩歲,沒有記憶。至此,我們姊妹的人生命運完全改變了。從父親寵愛的小公主,命運的寵兒,變成了令人討嫌的拖油瓶。想起又淚目了。
我老公的奶奶走的時候94歲。
下午三點的時候奶奶最小的兒子,就是我們最小的小叔叔,從東北回家。小叔叔在東北開的廠子,每年就會回老家帶工人,春天把工人帶走,冬天工人回來,東北的冬天是沒有活幹的,是天氣太冷的原因。
有一年的春天小叔叔下午三點多到家,奶奶說我給你做飯,給小叔叔做了掛麵荷包蛋。
晚上吃飯比較晚,春天的6點就天黑了,奶奶說晚上熬稀飯吧,吃過晚飯就到了8點多。
奶奶一直和小叔叔說話,其中一直強調說:趁你回家我就走了吧,年齡也大了。你來一次也不容易,要不然你還得來回跑。
小叔叔說:娘啊,你說得什麼話呢,你身體很好,活100歲也不成問題,現在還給哥哥一家三口做飯,還能收拾家,現在的日子好過了,好好的享受享受。
話說到了12點多,小叔叔說:娘,睡覺吧,天晚了,明天再說話吧。
睡下3個多小時,就是凌晨4點的時候,奶奶叫小叔叔:兒啊,我感覺不舒服,小叔叔起床就說,我去叫醫生去,先給你倒杯水喝,水到好後,叫娘喝水,娘已經就走了。
我想越是年紀大的走的時候沒有痛苦的,就像是瓜熟蒂落一樣。
我常想我離開時候也是這樣就好了,活著健健康康的,走的時候悄無聲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