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死後,靈柩從廣東啟程,運往故鄉山西安葬。沒想到走到半路洛陽時,寇準妻子竟然下令:「就地埋了!」原因實在難以啟齒。
寇準61歲時,從宰相被一再貶職,含冤負屈地赴廣東雷州任司戶參軍。
到了雷州後,出乎寇準意料的是,竟然連像樣的住房也沒有為他準備一套。
幸好當地百姓素來仰慕他的為人,主動幫他蓋了房子,這才安頓下來。
第二年,寇準病逝。臨死前,叮囑妻子宋氏要將他送回故鄉安葬。
得到朝廷準許後,宋氏送寇準的靈柩回故鄉山西。可是走到洛陽,宋氏手中的銀錢已經所剩無幾,而目的地太原仍舊遙不可及。
「窮」迫使宋氏不得不把寇準葬在洛陽。一代名相死後竟然因為貧困而無法魂歸故裡,下場不可謂不悽慘。
寇準剛正不阿,才華橫溢,深得宋太宗、宋真宗兩任皇帝的信任,兩次做到宰相高位。
可是,這樣能幹的寇準,是怎樣才會落到連魂魄都無法歸鄉的地步呢?
歸根結底,這一切與寇準的三個性格缺陷息息相關。
一、唯我獨尊,過剛易折
寇準八歲的時候曾經寫過這麼一首詩: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毫無疑問,詩中流露出寇準的才華橫溢,少年天才,靈氣逼人。
同樣不可否認的是,那份唯我獨尊的狂傲也在詩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要出人頭地,要做大官,要讓天下人聽我號令。他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寇準有才華,並且從不吝惜展現自己的才華,換句話說,寇準從不知道「謙虛」二字如何寫。
從流傳下來的寇準青少年時期所作的詩中,有時候會看到他自己的備註「時年**歲」。
《寓居有懷》這首詩題目下的備註是「時年十四歲」,《春日懷張曙》這首詩題目下的備註是「時年十六歲」......
看到這些備註的人往往會心一笑,仿佛看到一個聰明狡黠的少年郎得意洋洋的樣子,誰能不誇讚一聲「實乃神童」呢?
他的才華,不像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更像炎炎烈日,鋒芒畢露。
每次商討國家大事,寇準總是直言敢諫,而且常常一語中的。宋太宗對他非常賞識,常常與他探討治國理政的策略。
即使是面對皇帝,寇準也從不示弱。
作為皇帝近臣,有時候難免會與皇帝出現不同的想法。
在君權至上的年代,正常人與皇帝的意見相悖時,都會婉轉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如果皇帝非常堅持,大臣自然會退讓。反正天下是你家的,你愛怎樣便怎樣,何必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你管家呢?
可是,寇準一旦認準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就從不會讓「退讓」二字出現在自己的字典中。
甚至有一次,寇準與宋太宗爭論得太過激烈,宋太宗一怒之下,拂袖離去。寇準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宋太宗身前,大有「不把這事說清楚就不許走」的架勢。
宋太宗無奈,又說不過寇準,只好同意了他的方案,這才得以脫身。
在著名的「澶淵之盟」一事中,寇準用自己的執拗和咬定青山不放鬆的精神,將宋真宗綁架到了前線,這是他永刻在史冊上的功勳,也是他被罷官的主要原因之一。
公元1004年,遼國蕭太后率軍南下攻宋,遼軍彪悍,直驅澶州北城,大宋京城開封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面對來勢洶洶的遼軍,宋朝上下都產生了畏懼心理,紛紛準備逃跑避戰,宋真宗也不例外。
寇準卻力主迎戰,他哄著騙著威脅著嚇唬著,最後幾乎是將猶豫不決的宋真宗綁架到了潭洲城的北城門樓上。
因為皇帝親徵,宋軍士兵大受鼓舞,高呼萬歲,聲震數十裡。
宋軍氣勢大增,一轉頹勢,將遼軍巡城統帥蕭撻一箭射穿在城下。
蕭太后聞訊痛哭,眼見宋軍士氣越來越高漲,己方並無勝算,因此提出與大宋議和。
本以為自己要死在澶州的宋真宗大喜過望,立即同意議和。
寇準正在另一處守城,得知消息後強烈反對議和。可是群臣們紛紛支持宋真宗,無論寇準如何發怒,最終還是達成了議和的意見。
談判使臣曹利出發前,宋真宗指示: 「只要不割地,能講和,契丹就是索取百萬錢財,也可答應。」
寇準厲聲警告曹利: 「皇上雖有百萬之約,但要是和約賠款超過三十萬,我就剁了你的腦袋。」
曹利怕了寇準不依不饒的個性,最終按照寇準提出的三十萬賠款上限與遼達成了協議。
宋真宗得知賠款金額比自己預料得低了這麼多,高興地將曹利官升三級。
澶淵之盟結束了宋遼多年的敵對狀態,並維持了之後的百年和平。
這其中,寇準功不可沒,可以說,沒有寇準,北宋社稷很可能就此傾覆。
他是拯救大宋的恩人,也是力挽狂瀾的英雄。
最初宋真宗也確實對寇準心存感激。
可是,寇準的政敵王欽若在宋真宗面前說: 「澶淵之戰在城下結盟是皇上的恥辱,寇準只不過是一個賭徒,您只是他的賭注而已,他根本不顧您的安危。」
宋真宗細細一想,原來自己竟然是寇準一場豪賭中的棋子,一旦賭輸,自己命都沒了。寇準確實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於是,君臣之間生了嫌隙。
對待皇帝尚且如此,對待其他的同僚就不必說了,自然是想什麼就說什麼,心直口快,毫不留情面。
寇準經常與同事在朝堂之上爭辯得臉紅脖子粗,破口大罵,唾沫亂飛,禮儀盡失。
有時候皇帝幾次叫停,寇準都不予理會。一直到皇帝忍無可忍,將爭論雙方都重重責罰一頓才算結束。
這樣的寇準,儘管能力驚人,卻得罪了太多人。
朝臣們要麼怕他,讓著他,儘量不與他發生衝突。要麼討厭他,恨他,背地裡想方設法扳倒他。
寇準最後一次被罷免宰相之位,離開京城時,朝廷官員竟然沒有一個人去為他送行。可見寇準在朝中的人緣實在是太差了。
心胸狹窄
寇準有膽識,有氣魄,有能力,卻缺少了一些「宰相肚裡能撐船」的氣度。
他愛憎分明,自己喜愛的就要捧上天,自己討厭的就要踩成泥。
問題是他的愛憎常常是以自己的主觀感受為主,很少客觀地從對方的才幹和為人來進行斟酌,往往有失偏頗。
從他對待宰相王旦的態度上可見一斑。
寇準和王旦曾經是關係不錯的好朋友,寇準的樞密使一職還是王旦舉薦的。大概是因為王旦升職比自己快,寇準非常不滿。
寇準經常在宋真宗面前說王旦的壞話,王旦卻總是在宋真宗面前稱讚他。
這種反差讓宋真宗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對王旦說: 「你總是誇讚寇準,可是他卻總在我面前談論你的缺點。」
王旦不僅不生氣,反而說: 「我在宰相位置上已經很久了,處理政事上難免有缺失,寇準直言敢諫,正體現了他的忠誠,因此我尊重寇準。」
這樣的聖母言論,當事人都無所謂,宋真宗只好撒手不管。
寇準還在王旦負責的中書省與自己負責的樞密院之間來往的公函中尋找錯誤。
一旦找到錯誤,寇準就去宋真宗面前告狀,為此王旦多次受到宋真宗的責備。
有一次,王旦的下屬在寇準遞交過來的公函中也發現了錯誤,立即報告給王旦。
王旦對屬下說:「你知道寇準告狀不對,我們可不能跟他一樣,你告訴寇準,讓他改過來即可。」
相比之下,王旦謙謙君子,寬容大度。而寇準卻心胸狹隘,有點上不了臺面。
王旦不僅不和寇準計較,還多次幫助寇準脫罪。
寇準屢次被罷官後復出任職,都是王旦力保的結果。
有一次,寇準過生日時大擺宴席,喝多了忘了忌諱,竟然穿了件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黃褂子。
有人在宋真宗面前狀告寇準意欲謀逆。王旦得知後,對宋真宗說:「寇準是個賢能的人,不過有時候太過率真,會犯傻。陛下您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宋真宗聽了王旦的話,只得作罷。
王旦臨死前,宋真宗悲傷不已,直呼再也找不到跟王旦一樣好的宰相。
直到這時,王旦還不忘舉薦寇準。他說自己死後,宋真宗可以讓寇準輔佐朝政,寇準是個可以信任和依賴的人。
幾年後,宋真宗居然真的又把貶官在外的寇準召回京城做宰相。
寇準這才想起王旦的好,要去給他上墳。可惜王旦已經聽不到,也看不見了。
從寇準對王旦的態度上來看,他有些偏執,並不理性,這也是寇準不能廣結善緣,與太多人結仇的原因。
畢竟像王旦那樣聖母型、以德報怨的人物比較少見,大多數人對於處處為難自己的人,不是敬而遠之,就是奮起抗衡。
因此,寇準在朝中的日子並不好過,要對付別人,又要防止別人對付自己,難!
識人不清
寇準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往往熱情似火。
可是就如同他對寬宏大量的王旦很有偏見一樣,他對自己喜歡的人往往非常偏愛,不能正確判斷他們的品行和才能。
有一次,寇準看不慣虞部員外郎馮拯比自己喜歡的彭惟節升職快,呵斥他擾亂朝政。
馮拯反擊道: 「寇準你提拔呂端,因為他對你有恩;你提拔張洎,因為他曲意奉承你;你提拔李昌齡,因為他膽小軟弱,不敢與你對抗。這根本就不是選賢舉能,而是任人唯親,黨同伐異,你才是擾亂朝廷!」
寇準大怒,又一次與馮拯爭論得不可開交。
宋太宗充當和事佬,寇準語氣激烈,為自己辯解。
宋太宗氣得呵斥:「你這樣跟我爭吵,不覺得有失體面嗎?老鼠麻雀都能看人眼色行事,你怎麼就做不到?」
馮拯說的雖然是氣話,卻也不無道理。
以他提到的張泊為例,張泊曾經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寵臣。
當年宋軍大舉包圍南唐都城金陵,反覆勸李煜投降時,張泊卻一直對李煜說:「萬萬不可投降,金陵若失守,臣第一個死節!」
他還極力攛掇上司陳喬一起向李煜表忠心:「倘若社稷失守,我二臣唯有以死報國!」
金陵城陷後,陳喬上吊自盡。張洎卻帶著妻兒和家財,從側門逃入皇宮,哄騙李煜說:「臣曾發誓為國捐軀!但臣要是死了,以後誰侍奉您?因此,臣只好苟且偷生!」
後來,他在宋朝做官,去李煜那裡索要財物。李煜迫於無奈,送了一個白金臉盆給他,他還暗地裡埋怨李煜小氣。
這樣不忠不義的小人,寇準卻極力向宋太宗推薦他,並跟他稱兄道弟。
後來寇準落魄時,張泊第一個跳出來打壓他。
寇準61歲被貶至雷州,就是拜他一手提拔栽培的丁謂所賜。
丁謂考取功名時,主考官就是寇準,因此寇準是丁謂名義上的老師。
寇準對丁謂非常賞識,多次將他推薦給當時的宰相李沆。
李沆說:「顧其為人,可使之在人上乎?」意思是,丁謂不是好人,不可以讓他身居高位,寇準你也別跟他搞在一起了。
寇準卻說:「丁謂這樣的人,你怎麼能壓制他呢?」
李沆無奈,嘆息道:「以後你後悔了就想想我說的話吧。」
李沆的話,果然應驗了,寇準後來被丁謂這個白眼狼坑得很慘。
丁謂最初很巴結寇準,對他畢恭畢敬,做低伏小。
後來有一次皇上宴請朝中大臣的時候,湯羹灑到了寇準的鬍子上,丁謂急忙為他擦鬍子,寇準說: 「處理國家大事的大臣,怎麼如此盡心的為長官拂起了鬍鬚?」
這話讓丁謂非常沒面子,而這時他仰仗寇準的地方已經不多了,因此放飛了自我,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處處與寇準為難。
宋真宗得了風癱之症後,國政被劉皇后把控。
寇準力勸宋真宗將權力交給太子: 「太子人望所屬,可代陛下理政,陛下應思社稷之重,付以神器,以固萬世根本。」
寇準還密令起草詔書,準備讓太子監理國政。
沒想到風聲走漏,丁謂與劉皇后先發制人,向宋真宗告狀,說寇準準備扶持太子上位,架空皇上。
宋真宗聞聽此言後暴怒,將他一貶再貶。在丁謂等人的操作下,寇準一個月之內被三次罷黜。
在宣布將寇準貶為雷州司戶參軍的懿旨時,丁謂暗中指示傳旨太監在馬前懸掛一個錦囊,內插一把寶劍,表示要賜死寇準。
寇準不肯自盡,神色自如地問傳旨太監:「朝廷若賜我死,我必須要見到敕書。」
寇準到達雷州後,每天依舊升堂理政。閒暇時寫字、會友、讀經釋書。
陷害寇準的丁謂也沒有得到好下場,沒多久就被貶官到崖州,途經雷州的時候,寇準還派人去給他送了一隻蒸羊。
這個舉動到底是何用意?沒人能看得懂,估計丁謂也沒搞懂,因為他隨後就請求和寇準見一面,被寇準拒絕了。
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內心是說不出的痛!
結束語
寇準鐵骨錚錚,像一顆打不爛的銅豆子。
無論他多麼不受同僚們的歡迎,可是離京時有百姓相送,到雷州時,也有百姓慕名為他建房修屋。
百姓心中是有一桿秤的,真正為老百姓辦實事的人,老百姓總是給予他最淳樸的感謝。
寇準過於剛直,導致他在朝臣們眼中過於嚴厲、難以親近、無法和諧共處。
他心胸狹隘,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又讓他有時候過分關注細微處,失去了正確判斷他人的能力。
由於識人不清,寇準親小人,遠賢臣,最終為奸人所害。
不過瑕不掩瑜,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人。
即使寇準有很多缺點,使得他晚景悽涼。依舊不能排除他一心為國為民的忠肝義膽,更無法遮掩他曾經挽救大宋於水火的耀眼光芒。
寇準有多慘?
從1019年到1022年短短三年,寇準由正一品的集賢殿大學士兼尚書右僕射(pú yè)的宰相降到管賦稅民政的從八品的雷州司戶參軍(事)。要知道他19歲都當正七品的知縣了,真是太慘了。更慘的是流放南疆,環境惡劣,心情鬱悶,一年後客死異鄉!最慘的是1023年10月24日,寇準去世,靈柩想回到家鄉,奈何朝廷給的銀子太少而葬在今天的鄭州鞏義。直到10年後,才平反安葬於故裡。
真實的寇準
受影視影響,寇準給我們的影響就是窮酸的好官和大官的鳳凰男。歷史上的寇準出身於望族,但又不是網上傳言是宋太祖的連襟那麼牛,儘管他的夫人也姓宋。寇準他不是山西人,不愛喝醋(吃醋)。他是陝西人,特愛喝酒,而且還是那種感情鐵喝出血的那種。也不是勤儉吝嗇的人,而是貪圖享受奢侈的人。歌妓跳個舞,他就賞賜一匹綢緞,因此還受到小妾的嚴厲批評,可見他有宰相之量。過個生日,大操大辦就連衛生間裡也都蠟燭遍地,弄得皇帝都批評他。儘管有種種不足,可他在學習和為國上,絕對值得我們豎起大拇哥。他是學霸,19歲中進士,他的事業表現在《澶州之盟》的籤訂上。如果不是受人挑破,引起皇帝猜疑,《澶州之盟》也就不可能是城下之盟,因為他是抗戰派,但皇帝不是啊!寇準為人耿直,汲汲於名利,在為人處事甚至人品上遠不如宰相王旦,還有點毒舌的味道。
都是嘴巴惹的禍
福垊一言以蔽之,壞在耿直——嘴上。這嘴上不是他曾經喜歡的大吃大喝,而是為人耿直,在公事上對皇帝、皇后對同僚對下屬講話太不留情面,讓人下不了臺。
對皇帝——犯言直諫
寇準的偶像是魏徵,他對宋太宗、宋真宗時常犯言直諫。宋太宗曾高興地對他說:你是我的魏徵。宋太宗有著唐太宗的胸襟,雖然不喜歡他的口無遮攔,但還是很重用他的。契丹南下時,寇準以激將的方式,讓宋真宗御駕親徵,宋真宗做了做樣子,就令人談判去了。事後籤訂《澶州之盟》,寇準也以此為功,弄得皇帝很不痛快,也為他的悲劇埋下了伏筆,他真正的悲劇卻是因為皇后。
對皇后——不留情面
宋真宗的皇后是劉娥,就是那個狸貓換太子裡的皇后。她被稱為宋朝的武則天,曾幾何時她和後來的宋仁宗,身穿龍袍,同坐龍椅,接受群臣朝賀。但她出身非常貧賤,入宮發達了後。她四川老家的親戚也不免富貴,也就滋生出驕奢淫逸之風,作出傷天害理違法亂禁之事。皇帝給皇后面子,既往不咎,下不為例,但寇準卻公然批評皇后,要求嚴辦皇后的娘家人。結果皇后娘家人沒被嚴辦,寇準自己卻因為一個太監而倒大黴了。
對同僚——公然侮辱
當然丁謂不是太監而是副宰相,太監之事還在後面呢。燕趙人士丁謂可以說就是學神,時人評價他的文章有韓柳之風,詩有杜甫之勢。他修造玉清昭應宮讓人驚嘆,他是個多面手,理財、軍事、治水、治理地方都有一套。此人雖然文採風流,才幹遠超寇準,然而人品差。在歷史上留下的名聲很糟糕,被人稱為五鬼之一,其實丁謂沒那麼壞了。有個成語是溜須拍馬,這個溜須說的就是丁謂。丁謂不僅有才更是會拍,仕途直逼寇準,任參知政事。一日,開完會議,朝臣聚餐,寇準吃得很開心,弄得鬍子都是飯渣子。丁謂見狀,好心為他拂去。寇準說:你身為副宰相,難道就為人溜須的嗎?丁謂不語,卻記下了這份恥辱。後來,在寇準的悲劇中,丁謂成了傷害的寇準第一個人。
對下屬——斥責威脅
前面福垊說了,本來寇準要一戰到底,擊退契丹。但宋真宗畏懼契丹,草草御駕親徵後,見契丹撤退就派人談判了。宋真宗對談判代表曹利用表示:除了以土地換和平外,就是每年要財物一百萬(歲幣)也沒問題。寇準正為打了勝仗,沒有宜將剩勇追窮寇,直接收復幽雲十六州而鬱悶的。聽說打了勝仗還要賠財物,而且年年都賠,還要一百萬。寇準怒氣衝衝地對曹利用說:「皇上允許你的上限是賠百萬,但你要超過三十萬,我要你命。」後來果然賠絹20萬匹,賠銀10萬兩。宋朝人認為送錢——歲幣,雖然丟人,但比漢唐送女人——和親,強。後來,就是曹利用,抓獲了給寇準幫忙的太監,然後順藤就這樣摸到了瓜——寇準。
寇準為什麼結局那麼慘?
1019年發生的一件宮廷政變牽連到寇準,使寇準嘴巴惹的禍大爆發,從此讓寇準陷入了悲慘。寇準二次拜相也得感謝太監(寵監)周懷政,他倆夥同寇準的親信朱能搞了一場天書的把戲。宋真宗非常開心。宋真宗身體不好,表示讓太子監國,宰相寇準和周懷政準備促成此事。寇準之所以要促成此事,一為考慮皇帝龍體,二為遏制皇后權力。而溜須之後,丁謂夥同吳越王的後裔錢惟演支持皇后。關於錢惟演福垊說一句:他是吳越忠懿王錢俶第七子,章獻明肅皇后劉娥之兄劉美的妻舅。寇準自然對丁謂更厭惡,一次酒後失言有換掉丁謂之意,丁謂聽聞,向皇后打小報告,說寇準讓太子監國有想法!宋真宗本來就對寇準在《澶州之盟》的表現都不滿:前有勉強皇帝親徵,後有貪天之功(本來剩70萬就是寇準的功勞嘛,但寇準沒低調,常以此為榮)。皇后這一吹枕頭風,宋真宗立即出爾反爾(他自己說讓太子監國的)就將寇準罷相了。
城門失火,有人就怕殃及池魚,於是就來了個魚死網破。太監周懷政,竟然早!飯!了!他勾結永興軍巡檢朱能、自己的弟弟禮賓副使周懷信、客省使楊崇勳、內殿承制楊懷吉,決定殺相(丁謂)、廢后(劉娥),立太子為帝,尊真宗為太上皇,拜寇準為相。周懷政集團中的二楊害怕了,後悔了,自首了。曹利用出手了,周懷政完蛋了。朱能魚死網破,怒而起兵,毫無懸念地兵敗自殺。這事,牽連到了寇準。第一、朱能是寇準的下屬親信。第二、周懷政跟寇準關係密切。臨了,寇準反而成了躺著中槍的池魚。就連他的兩個女婿也被流放,最慘的是寇準。先流放到安州,劉皇后他們不解氣。再流放到道州,他們還不解氣。最後流放到雷州,他們解氣了,寇準卻顛沛流離,一貶再貶,心情鬱悶,最終客死異鄉了。
寇準的結局確實很慘,晚年被貶到了荒涼之地,次年就死了。其實都是他的性格造成的,不是有句話:「性格決定人生嗎?」
知道寇準這個人,大多信息來源於評書《楊家將》,書中他是一個性格鮮明的人。嫉惡如仇卻幽默風趣,剛正不阿卻不乏陰損狡猾。評書上說他是山西人,人稱寇老西兒。
其實寇準是陝西渭南人,他的先祖是山西太原昌平鄉人,這可能是評書把他說成是山西人的緣故吧。
寇準出身於名門望族,祖上世代為官。他繼承了先祖的基因,從小聰明伶俐,19歲時考中進士,年紀輕輕就步入了仕途。
講真寇準的前半生的確順風順水,從「七品芝麻官」的縣令做起,經過17年的打拼,到36歲時做到了尚書工部侍郎(官居二品)。
當時宋真宗趙恆很想讓寇準做宰相,但是擔心他年輕氣盛、做事不夠圓融,恐難以勝任。
但是沒過多久,遼國犯邊,遼軍攻城掠寨勢如破竹。很快兵臨澶州城下,這時滿朝文武大臣都上表皇帝遷都,唯有寇準堅持皇帝留下來和將士們一起同仇敵愾。
寇準說:「皇上只有親臨前線,將士們受到鼓舞,信心大增才能戰勝敵人」!其實大臣們提出遷都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澶州城和都城汴京僅一河之隔。遼軍的喊殺聲清晰可聞,宋真宗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此時朝中很快分成了兩個派系——遷都派和抗敵派。兩派展開了激烈的爭鋒,最後怯懦的宋真宗在寇準的催促下,終於下定決心御駕親徵。寇準臨危受命,被封為宰相。
果然不出寇準所料「堅決抗敵才是唯一的出路,因為逃跑永遠逃不過遼軍的馬蹄。」
經過激烈的決戰,宋軍戰勝了遼軍。雙方達成了停火協議,隨之籤訂了歷史上有名的「澶淵之盟」。
此役寇準一戰成名,從此聲名鵲起。
也許是成功的喜悅衝昏了寇準的頭腦,也許是他天生的性格有缺陷。總之寇準為相期間,上壓皇帝,下壓群臣。
請注意,我這裡說他上壓皇帝不是指故意壓制皇帝的意思,而是指他過於苛責宋真宗,只要皇上不合他的意思,寇準不管在什麼場合都不給皇帝的面子,這讓皇帝很尷尬。
有一次,寇準在朝堂上扯著皇帝的龍袍,吐沫星子四濺和宋真宗爭辯,氣的皇帝拿他沒辦法。
寇準對同僚更是尖酸刻薄。歷史上評價寇準剛直有餘,機變不足,這樣的人最容易得罪人,也最容易受到同僚的攻擊。
說實話,寇準是忠臣沒有異議,但他採取的方法欠妥當。這樣就招致了另一個宰相王欽若的攻擊。
此時宋真宗正想把寇準邊緣化,王欽若的彈劾正給了他機會。寇準在任宰相兩年後被罷相,王欽若隨之成了皇帝的紅人。
歷朝歷代宮廷鬥爭波譎雲詭,事隔三年後形勢發生了變化,王欽若的同黨丁謂想上位,有心取代王欽若做宰相。
但考慮到自己資歷還不夠,他向皇帝提出請寇準復任宰相,他的意思是想和寇準結為同黨,共同對付王欽若。
寇準在丁謂的推薦下赴京上任了。這是寇準的第二次復出。
丁謂一心想把寇準拉為同黨,在一次宴會上,寇準的鬍鬚沾了些菜湯,丁謂馬上起身為寇準擦須,(溜須怕馬)寇準不但不領情,反而十分惱火,當場訓斥丁謂有失大臣之體。
寇準原話是:【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須耶?】
這就是寇準的不對了,都是同僚一點都不給面子,也許他平時霸道慣了,從沒想過別人的感受。
丁謂當著許多大臣的面受辱,臉面有點掛不住,心中暗暗發誓要報復寇準。
丁謂報復的機會來了,宋真宗得病期間,劉皇后參與朝政。寇準反對皇后專權,而丁謂卻支持劉皇后。二人又為立太子的問題上產生了矛盾。
丁謂背後的支持者是劉皇后,最後劉皇后勝出。
丁謂誣告寇準參與密謀謀反,他想弄死寇準。宋真宗沒追究責任,寇準這才逃過了一劫,但沒有逃過被再次罷相的結局。
寇準被趕出京城後,丁謂做了宰相,他要把寇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丁謂把寇準一貶再貶,最後把61歲的寇準發配到荒無人煙的雷州半島了,次年寇準病死於雷州。
結語:寇準的仕途跌宕坎坷,三起三落,最終難逃被貶至雷州(今廣東海康)司戶參軍的厄運。總結一下就是六個字:偏離「正」,過於「直」。《宋史》中說寇準最多的就是「正直」二字。寇準的確「直」得令人佩服,但說他「正」,就見仁見智了。你覺得呢?
文/秉燭讀春秋
寇準(961年-1023年10月24日),字平仲,漢族,華州下邽(今陝西渭南)人。北宋政治家﹑詩人。十九歲邊中進士,兩度為相,可謂是位極人臣風光無限。深的皇帝信任的他為什麼結局並不好呢?
人際關係
做人剛正、耿直一向是褒義的,但是這樣的人往往會在不經意間得罪其他人。 寇準為人耿直、性格強悍是名聲在外的。寇準因為自己的性格得罪了很多人,有些是理所當然的,有些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寇準在樞密院和知院張遜在一些政事上產生了分歧,一天,寇凖與與溫仲舒一起外出,在路上碰到一個瘋子迎著他的馬喊萬歲。判左金吾王賓與張遜向來交好,張遜就嗾使他把這件事稟告宋太宗。寇凖引溫仲舒作證,張遜讓王賓單獨上奏,言辭很嚴厲,並且互相指責對方的短處。宋太宗很生氣,貶謫了張遜,寇凖也被免官任青州知府。這件事本不是什麼事,說清楚就是了,但是在盛怒之下互相揭短就顯得有點兒市井打架的意味,顯得心胸就有點兒狹隘了。
如果說上面這件事是為了保全自己,一時情急尚可原諒,那麼下面這件事可就充分證明寇準的情商有問題了。丁謂當時身居宰相之職,對寇準的才能也是報以肯定的態度,一心想把他辣味同黨。在一次宴會上,寇凖的鬍鬚沾了些菜湯,丁謂馬上起身為寇凖擦須。寇凖不但不領情,反而十分惱火,當場訓斥丁謂有失大臣之體。丁謂惱羞成怒,發誓要報復寇凖。拋開職位,單就是朋友之間有此行為也沒有那麼過分吧。
如果自己不喜歡這樣的阿諛奉承曲意逢迎的人,今後少來往就是了,何必當眾訓斥對方,至對方顏面於何地,中國人可是非常看重面子的,尤其是士大夫階層,士可殺不可辱深植於他們心中。他得罪的可不僅僅是宰相而是與宰相一派的一批人。這些人處處排擠、暗算寇準,在皇帝面說寇準的壞話,一個人說不可怕,怕的就是三人成虎。由此來看,寇準沒有丟掉 性命只是被貶到雷州最後還得以壽終,我感覺已是很好的結果了。
領導忌憚
寇準侍奉了兩朝天子,分別是宋太宗和宋真宗。宋真宗是真喜歡他。端拱二年(989年),寇凖曾奏事殿中,大膽進諫。由於忠言逆耳,宋太宗聽不進去,生氣地離開了龍座,轉要回內宮。寇凖卻扯住宋太宗的衣角,勸他重新落座,聽他把話講完。事後,宋太宗十分讚賞寇凖,高興地說:「我得到寇凖,像唐太宗得到魏徵一樣。」可見宋真宗還是有一些肚量的,能夠做到從諫如流。包括中間將寇準貶黜青州,宋太宗悶悶不樂,經常詢問有關寇凖在青州的情況。第二年,寇凖就被召回京師,拜為參知政事。至道元年(995年)又加給事中。
宋太宗時期寇準春風得意,問題就出在了宋真宗的時候,宋真宗剛剛即位,遼國就更加頻繁的騷擾邊境。眾所周知,宋朝的軍事力量是很不怎麼地的,連戰連敗。宋真宗見此情況,惶恐不安一心妥協。但是寇準是堅決的主戰派,積極到什麼地步呢?堅決要求宋真宗御駕親徵。聽聞前線我軍接連敗北,遼軍多麼可怕,宋真宗這時肯定弄死寇準的心都有,可是宋真宗是個「軟弱」的皇帝,不敢堅決的發號施令。最終怯弱的宋真宗在寇凖的督促下終於決定親徵。
宋真宗到達澶淵城南城之後,死活都不願過河到澶淵的北城去。寇準便和高瓊商議命令衛士把真宗的車駕轉向北城行進。如果說此前宋真宗只是厭煩寇準主戰,那這時一定對寇準起了殺心,這分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感覺,寇準分明是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寇準一心為國,卻沒想到他有一個心胸狹隘的領導,加上後來王欽若的詆毀:「《春秋》—書都把城下之盟當作一種恥辱。澶淵之盟實際上是城下之盟,陛下不以為恥嗎?」王欽若見宋真宗不高興,接著說:「陛下聽說過賭博吧。那些賭徒在錢快要輸完時,就儘其所有押了上去,輸贏在此一著,這就叫『孤注一擲』。陛下在澶州時不過是寇凖的『孤注』罷了,真是危險啊!」早就對寇準不滿意的宋真宗,此時一定也願意相信這個理由,中國人講究師出有名,那樣做起壞事來心裡就沒那麼虛了。至此,寇準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其實我感覺寇準如果生在其他朝代,恐怕只是他自己丟了性命而不累及家人朋友已是萬幸,更幸運的是他生在了宋朝,刑不上大夫的宋朝是文人士大夫的天堂,也許從這個層面來講,寇準的下場是很慘的吧。
在北宋王朝常見打成一鍋粥的朝堂爭鬥史上,一代名相寇準的結局,是其中不折不扣的悲劇。
寇準,窮出身的鐵腕宰相,十九歲中進士三十一歲升同知樞密院事(副宰相)的俊才,澶淵大戰裡挺身護國的英雄,兩度罷相黯然流放的官場失意人。天聖元年(1123)九月,當六十二歲的他病故於雷州流放地時,北宋王朝竟刻薄到連歸葬故鄉的費用都不給足,以至於護送他靈柩的隊伍,走到洛陽時就路費用光,只能在鞏縣草草安葬。直到十年之後,才得以重新安葬於陝西渭南老家。一代名相,如此結局,可謂悽涼。
身為北宋傑出政治家,寇準的槽點,也早被後人津津樂道的多少遍:生活奢侈的高官重臣,得志後夜夜歡歌飲宴,相當放飛自我。脾氣還臭得很,做地方官時逼著小吏陪酒,把人家喝的臥病在床。身居宰相高位後,那更是眼眶比天高,瞅誰都不順眼,三兩句話就得罪同僚,所以也常落得牆倒眾人推。可這麼一個滿身毛病的人,卻是「多名相」的北宋年間,當之無愧的佼佼者,就憑他一個獨特本事:臨事明敏。
「臨事明敏」這好評,是宋太宗給早年寇準下的評語。就連最敏感的「立太子」問題,他也處理得相當「明敏」,宋太宗糾結該立誰時,他一句「知子莫若父」,順利解決問題。太子被人喊「少年天子」,招了宋太宗忌時,寇準緊接著一句「此社稷之福也」,又輕鬆化解了宋太宗的心病——大宋王朝的繼承人,就此敲定!
而最證明他這強大能力的,就是宋真宗登基後,那場大宋王朝賭國運的大事:景德元年(1004年)宋遼澶淵之戰。
其實,當遼國發起這次空前規模南侵時,四十三歲的寇準才剛就任宰相一個月。正是由於之前宋軍連吃敗仗,國防亂七八糟,才緊急把他提拔上來救火。可宰相位子還沒坐熱,空前的戰火就燒了過來,等於是當了接盤俠。戰報傳來後,與他一起當「接盤俠」的宰相畢世安沒多久就慫了,藉口生病就撂了挑子。寇準卻是輕鬆全扛了過來,接著說服驚慌失措的宋真宗,做出那個震驚朝堂的抉擇:御駕親徵!
很多後人說起此事,總喜歡拿寇準當時面對敵情喝酒吟詩的輕鬆表現說事,吐槽他只是忽悠著宋真宗上前線碰運氣。卻忽略了輕鬆狀態示人的寇準,背地裡的心血:前線的貝州刑州定州要地,都已做好了縝密的部署,河北各地的民兵隊伍也已組建完成,正深入到敵後浴血奮戰。當朝堂上的「精英」們,為「御駕親徵」哭天抹淚時,一張困死遼軍的大網,已經編訂完成。御駕親徵?就為致命一擊!
而在澶淵之戰結束三十八年後,宋仁宗年間出使遼國的大臣富弼,面對當時遼國咄咄逼人的氣焰,更以一聲怒吼,道出了當年澶淵之戰的真相:「澶淵之役,若從諸將之言,北兵無得脫者!」宋遼的和平,不是因為大宋的錢,而是求和心切的宋真宗,以寇準打出來的大好戰局換來的。
這勞苦功高的全過程,正如北宋名臣陳瓘的讚嘆:「當時若無寇凖,天下分為南北矣。」
看懂這前後過程,也就明白,後來王欽若污衊寇準的那句「陛下,寇準之孤注也!」錯到何等荒唐可笑?無奈的是,不惜用大好戰局與錢財換和平的宋真宗,真信了這一套,於是有了寇準的第一次罷相。十三年後寇準再登相位,卻又開罪於同樣心機狡詐的丁謂,被丁謂趁著宋真宗病危的當口,扣上了「謀反」大罪,黯然貶去道州。
有人說,這悲劇,是因為寇準情商太低,太易開罪於人。可連帝王心思都能掌握的寇準,又怎會不懂這些?但他不能退,如果他退,宋真宗也許早聽了王欽若的動員,撒腿跑去了金陵,「天下分為南北」了他還可以做宰相,可江山百姓怎麼辦?對王欽若,對丁謂,為國家負責的寇準沒有退,然後就在這場逆淘汰裡,蒙上不白之冤。
只可惜,那黨爭成風的大宋,配不上這麼好的寇準。
參考資料:《宋史》、 顧全芳《寇準罷相》
作者:我方團隊張嶔
寇準其實是典型的性格決定命運。
寇準有兩大政敵,一個是宋真宗的皇后劉娥(也就是「狸貓換太子」裡面壞人BOSS劉妃的原型),一個是大臣丁謂。
寇準跟劉娥的矛盾主要是政治上的。當時宋真宗身體不好,「得風疾」,也就是高血壓、血栓一類。
於是劉娥漸漸「預政於內」;「事多決於後」。劉娥專政,自然引起朝臣憂慮,作為宰相的寇準首當其衝。
當年,真宗準備立劉娥為皇后時,寇準就「以為出於側微不可」。劉娥坐上後位後,她的真前夫、假兄長劉美的宗人在四川飛揚跋扈、橫行霸道「奪民鹽井」。地方官奏章報上,真宗見是皇后姻親,決定網開一面「欲赦其罪」。其他人對此並無意見,惟有寇準堅持原則,要求「付臺勘」。所以皇后和寇準的關係一直不好。
因此,寇準此時便密奏真宗請太子監國,削弱劉皇后在朝堂的影響力。真宗聽了這番話,「然之」。於是,寇準準備對劉娥出手,結果事情不秘,寇準的政敵丁謂先出手了。
而之所以後者成為寇準的政敵,純是寇準的性格問題。寇準為人過於剛直,每每喜怒形於色,因此不管是正人君子還是奸佞小人都不喜歡他。當初寇準非常欣賞丁謂,早年間還曾向時任宰相的同年李沆力薦過。但寇準後來發現丁謂是個溜須拍馬的小人,就對他沒好臉了。有一次,大臣們一起吃飯,丁謂見「羹汙準須」,便起身徐拂之。哪知寇準非但不領情,反而譏諷道:「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須耶?」這就是「溜須」一詞的出處。
丁謂拍馬屁結果拍到了馬蹄上,自然也恨上了寇準。
而當寇準謀劃請太子監國時,這個秘密被寇準得罪過的武官曹利用得到了。
曹利用就此密告劉皇后,之後丁謂也加入進來。他們求見真宗,「力譖準,請罷準政事」。
結果真宗直接表示記不得這事了,「上不記與(寇)準初有成言,諾其請!」(也有觀點認為,宋真宗貪戀權力,反悔了太子監國的決定,於是決定犧牲寇準)
結果寇準被罷免了宰相。
於是,為人剛直的寇準生氣了並為自己叫屈,結果真宗生氣了:「寇準遠貶」。
加之寇準捲入了周懷政(典左右春坊事,掌皇太子宮庶事)謀劃的宮廷政變——廢劉皇后、立仁宗為帝、尊真宗為太上皇,誅丁謂、曹利用,復寇準相,但最後失敗了。
於是寇準被降為太常卿(正四品,為太常寺長官,總領寺事,其職清重而位尊,掌禮樂、郊廟、社稷、陵寢、醫學等事。)、出知相州。丁謂請示真宗,準備將寇準貶到邊遠地區任職。真宗的意思是「與小州」,可是等丁謂退下來後,卻變成了「奉聖旨,除遠小處知州」。結果寇準被貶去了安州,之後又被貶為道州司馬,最終死於天涯海角的煙瘴之地雷州。
總之,寇準的悲慘結局,是性格太直了。得罪領導的枕邊人,得罪了身邊的小人,還不肯替領導背黑鍋。這樣性格的人是打不贏政治鬥爭的。就如周星馳電影《九品芝麻官》裡那句著名的臺詞:「貪官要奸,清官更要
奸!」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1023年,62歲的寇準去世,窮到連棺材板都買不起,無奈之下,寇準妻子上書朝廷,劉太后看在寇準兢兢業業一輩子的份上,撥了一筆錢,結果到半路,錢就花光了,直到10年之後,寇準的屍骨,才被宋仁宗找人挖出來送回故鄉。
那麼堂堂的北宋名相寇準,究竟為何會落到這種地步?難道他真的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寇準被誣陷,結局有反轉
公元993年,32歲的寇準,和同事溫仲舒一起回家,結果在半路上,黑暗的角落裡,突然竄出一個人。
直接那黑影二話不說,就跪倒在二人面前。
而且頭如搗蒜,口中不斷直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非此人有何冤情?
為人正直的寇準,看眼前這人衣衫襤褸,本想上前詢問,但是沒走幾步,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很顯然這是一個酒鬼,還誤如把寇準等人當做當今聖上,如此冒犯,甚至有欺君之罪的嫌疑。
當時,寇準身邊隨行的侍衛,害怕此人繼續胡鬧耍酒瘋,就將其五花大綁,在寇準的批准一下,將此人送到金吾街仗司,讓他們去處理,其實就相當於今天派出所一樣的機構。
只不過第2天一大早,寇準就沒想到自己攤上事兒了。
原來,金吾街仗司指揮使王賓不滿意了,當即就給宋太宗趙光義告狀:
「陛下,昨天晚上,有人不僅給寇準行跪拜之禮,而且高呼萬歲,無風不起浪,寇準顯然有把自己當做皇帝的嫌疑,望陛下明鑑,殺了這個欺君之徒,警示天下!」
很顯然,這是一場赤裸裸的誣陷。
宋太宗當即就坐不住了。大呼:真有這樣的事發生?
但是在沒有絕對證據之前,寇準顯然也是百口莫辯。
在這緊要關頭,寇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王賓之所以這樣說,單憑他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如果就這樣誣陷朝廷官員,一旦事情敗露,那也是殺頭的重罪,何況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
所以背後肯定有人。
這個人無非就是自己的死對頭張遜了。
而這個張遜本就和王賓是同黨,關鍵張遜和寇準一起在樞密院共事,儘管張遜年長寇準22歲,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但寇準一直認為他德不配位,工作能力差還願意瞎指揮,所以經常招致寇準不滿,兩人吵吵鬧鬧也是常有的事。
而這一次,寇準居然沒想到他要置自己於死地,直接夥同其他人誣陷自己。
眼前徹底撕破了臉皮,所以寇準也不甘示弱,直接就在朝堂之上,公開指責張遜指使手下王賓誣陷自己。
本就老謀深算的張遜,自然也不甘示弱,當即就站出來反駁:「別人喊你萬歲,你卻要把髒盆子扣到我頭上,簡直是一派胡言,不要混淆視聽,及時認罪伏法才是。」
雙雙被貶,寇準才是冤大頭
眼看情況越來越亂,寇準就把目光看向了昨晚同行的溫仲舒,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作證。
但在這關鍵時刻,溫仲舒為了明哲保身,居然一言不發地保持沉默。
所以宋太宗也不想繼續聽兩人胡扯,乾脆把兩人都直接貶出了樞密院。
難道這件事真有這麼簡單嗎?咱們接著往下看。
寇準從19歲那年考中進士,前半段人生可謂是順風順水。
原本就是名門之後的他,自幼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一直以來,為人以剛正不阿而著稱,當時就有一件比較有趣的事。
儘管有人專門告訴他,宋太宗這個人,喜歡年紀大,成熟穩重之人,稍稍把年齡報大一點,能在殿試的時候更有利於晉級。
但是寇準卻堅決不幹,認為做這種事簡直是奇恥大辱,一是一二是二,所以他堅決認為自己只有19歲,為什麼要做那種弄虛作假的事?
所以從這一刻我們也可以看出,寇準直爽的性格,會有人喜歡,但同樣也會因此而得罪人,所以這也為他將來的禍端埋下伏筆。
寇準成敗皆因為此
幸運的是,當年的宋太宗並不介意這個,而且非常喜歡心直口快的寇準,直接讓他當了大理寺評事,也算是一個判官,擁有相當大的話語權,很多人追求了大半輩子都求之不得呢。
但是如此榮譽對於寇準來說,他卻是唾手可得。
一直以來,宋太宗也很看好寇準,鑑於他有話直說的性格,所以專門給了他一項特權,那就是在朝堂之上,如果寇準有不滿,可以直接批評其他官員。
好傢夥,有了這種特批,本就不吐不快的寇準,簡直是如魚得水,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那簡直是不給你罵到劈頭蓋臉,都不是他寇準了。
一開始,寇準確實也做得很好,而且宋太宗很滿意,將其比作唐太宗的魏徵,認為只要有寇準在,這天下就沒有問題。
但是慢慢的,寇準就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也忘了特權是誰給的,愣是在一次早朝上,懟著宋太宗罵了半天,起初,宋太宗也確實認為自己有問題,該罵。
但罵著罵著,寇準就有點不依不饒,蠻橫無理了,直接把宋太宗給罵生氣了。
即便如此,宋太宗也還是覺得,身邊有寇準這樣的人時刻提醒自己,確實是難得的善事。
只不過寇準實在是太過於剛正不阿了,凡事都要上綱上線的話,完全不會給其他人留活路,
不論是對於哪個統治者而言,身邊有敢於直言,善於納諫之人,確實不錯,但就因為你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那是不是就有點不近人情了呢?
所以在當年宋太宗為了教訓寇準,也為了讓自己清靜一會兒,更是為了讓寇準明白誰才是大小王。
所以在當年張遜與寇準互懟之時,其實有意偏袒張遜。
關鍵就在於當年宋太宗趙光義還只是晉王之時,張遜就已經是其心腹要員了,一直以來也給他立下汗馬功勞,早期一直出謀劃策,鞍前馬後,即便是趙光義當了皇帝,也一直陪伴左右。
所以對於宋太宗趙光義來說,張遜是怎樣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之所以要那樣誣陷寇準,還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他能不明白嗎?
其實一眼他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只不過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無非就是兩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儘管當年的張遜是寇準的頂頭上司,但是一直被小了接近20歲的寇準,指著鼻子罵,是誰都忍不了。
關鍵是張遜也並非能力不行,能夠做到樞密使的位置,多少有兩把刷子,儘管他不擅長軍事管理,但對趙光義來說絕對的忠心,這一點就足夠了。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是陪伴自己身邊多年的大功臣,另一個又是敢於直言納諫的忠臣,到底幫誰呢?
所以乾脆把兩個人都貶了,去外邊冷靜冷靜,冷靜好了再回來。
寇準的結局其實早已註定
其實那件事沒多久,張遜就已經官復原職了,只不過為了防止兩人繼續互掐,宋太宗還是暫時沒有把寇準調回來。
只不過宋太宗趙光義,內心還是不希望寇準離開自己的,所以後來不僅調回了寇準,而且在立儲君這件事上,專門聽取了寇準的意見。
所以後來在宋真宗趙恆即位之後,其實單憑這一點,就已經對寇準尊敬有加了。
當即就讓寇準當了宰相,只不過寇準的老毛病同樣沒有變。
所以慢慢也被宋真宗開始疏遠了。
至於寇準的結局到底有多慘,其實已經不能用慘字來形容了。
在寇準人生的最後三年,先是從朝廷正一品大官,猶如坐滑梯一樣直接降為從八品。
這樣的打擊對於寇準來說, 近乎殘忍到無法接受,前半生就青雲直上的他,19歲那年,剛剛步入仕途的他,也是正七品知縣,到頭來卻落了個晚節不保的局面。
關鍵是後來還被流放南疆,連落葉歸根的願望都無法滿足,心情極度鬱悶的他,直接客死他鄉。
由於當時寇準去世的地方,離家鄉路途遙遠,即便是妻子懇求,朝廷給的安葬費也只夠走一半的路,所以在10年之後,才終於安葬回故鄉。
所以綜合歷史事實來看,一代名相寇準,之所以結局那麼慘,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
第一、心直口快,口無遮攔釀禍端。
對於寇準而言,成敗皆因為此,身為朝廷命官,敢於直言納諫,如果遇上勵精圖治的皇帝,確實是不錯的,能夠在短時間內升遷,但是為人耿直,也要講究場合,講究對象,對同事如此,對上司如此,對當今帝王亦如此,絲毫沒有考慮其他人的感受,久而久之必出問題。
第二、冒犯皇后,殊不知她有仇必報
當時宋真宗的皇后劉娥,在宋朝其實也有很高的威望,只不過由於出身卑賤,一直以來,也不希望那段不好的歷史被人提及,所以在飛黃騰達之後,也把自己老家的親戚們都提攜了一下,但是窮人乍富往往有一個特點,短期內無法管住自己,所以也給皇后劉娥惹出了不少的麻煩,甚至做出了違法亂紀傷天害理之事。
皇帝也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大,也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這件事卻被寇準知道了,他不僅公然批評皇后,還要嚴厲查處皇后的老家人,這直接為扣準將來的覆滅埋下伏筆,即便是皇帝再如何信任你,惹怒了皇后,事態就嚴重多了。
第三、侮辱同僚,對同事們太過於苛責
當時,宋太宗確實給了寇準絕對的權利,這是一把利劍,但是難免傷及無辜,只要是個人都難免犯錯,宋太宗無限包容寇準,但他也無限傷害著身邊的同事,不論大是小事,只要被他盯上,那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久而久之,誰能願意呢?本來都是同朝共事,憑什麼你寇準就能夠指著鼻子罵我們,對上司都如此,其他官員更好不到哪裡,得罪了所有人,到時候真道寇準出了事,還真沒有人幫他。
果然在1019年的宮廷政變之中,即便是一向剛正不阿的寇準,也被牽連了,當時朝廷之中,想要扳倒寇準的人太多了,再加上皇后的枕邊風,寇準的親信朱能在東窗事發之後,打算魚死網破,起兵造反,結局自然是兵派被殺,而這直接成了壓倒寇準的最後一根稻草。
即便是寇總再無辜,也無奈躺槍,不論是皇后還是皇帝,再或者是同朝官僚,所有人對於寇準的所有怒火,都一起傾瀉而下,要不然當時位高權重的寇準,怎麼能在短短的三年之內,直接猶如坐滑梯一樣,流放到邊遠之地呢?但凡有個人出來幫他一把,也絕對不至於這麼慘。
寇準生於公元961年,華州下邽(陝西渭南)人,寇準的父親叫寇湘,是五代十國時期後晉的進士,因有功被封為國公,寇準從小就聰明好學。
太平興國五年,公元980年,寇準中了進士。端拱二年,公元989年,寇準勸諫宋太宗,宋太宗實在聽不去,準備回宮,寇準就拉住了宋太宗的衣角,說:請聽我把話說完。宋太宗事後,反而不生氣了,說:我有寇準,就像唐太宗有魏徵。
淳化二年,公元991年,寇準被任命為樞密副使,同知院事,開始參與處理北宋的朝政了。寇準與樞密使張遜有矛盾,宋太宗就將張遜給罷免了,寇準也被貶至青州知府,但是宋太宗離不開寇準,所以第二年的時候,又將寇準召回,任命為參知政事。
宋太宗一直沒有立太子,原因也很簡單,他的帝位是從皇兄宋太祖那邊傳下來,而自己也面臨這個局面,是立自己的兒子,還是立太祖的兒子,有個大臣叫馮拯上表要立太子,就被貶到嶺南去了,所以大臣們都不敢再提這個事情。
寇準剛從青州回來,就來見宋太宗,宋太宗就問寇準:你認為立誰為太子?寇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這個事情,誰都不能商量,只有你自己拿主意。宋太宗說:襄王趙恆怎麼樣?寇準說:你覺得可以,那就可以了,然後宋太宗就立趙恆為太子了。
宋太宗與太子一直從祖廟祭祀回來,京城的百姓高呼:少年天子。宋太宗心裡有點不平衡,他就問寇準說:現在人心都向著太子了,那我怎麼辦?寇準說:這個說明你選這個太子選得好,選對了。宋太宗十分高興,與寇準不醉不歸。
公元997年,宋太宗病逝,宋真宗趙恆繼位。遼軍多次入侵北宋,公元1004年,宋真宗任命寇準為宰相。遼聖宗率二十萬遼軍攻打北宋,參知政事王欽若建議遷都至金陵(南京),寇準認為應該出擊,而且宋真宗應該御駕親徵。
遼軍受挫,要與北宋議和,寇準是反對議和,他覺得應該乘勝進攻,收復失地,但是宋真宗個人比較傾向議和,所以最後宋遼雙方籤下了,著名的「澶淵之盟」。而這次,寇準居功至偉,宋真宗十分敬重寇準,這個也引起了其他大臣的嫉妒。
王欽若就同宋真宗說:陛下覺得澶淵之盟是件好事嗎?澶淵之盟就是城下之盟,而春秋有言,城下之盟是一種恥辱。而且,寇準這次就是在孤注一擲,而陛下就是他的「孤注「,意思是說即使宋真宗死了,還有太子嘛,宋真宗開始對寇準疏遠,公元1006年,寇準被罷相,貶為陝州知州。
丁渭與寇準有很深的矛盾,寇準也得罪了劉皇后,太監周懷政與丁渭有仇,殺死丁渭,讓寇準復相,尊宋真宗為太上皇,讓太子繼位,可是這個事情敗露了,丁渭為了置寇準為死地,就誣告寇準參與了此事,結果,寇準雖然沒死,但還是被逐出了京城。
丁渭成為宰相之後,就對寇準一直貶。公元1022年,寇準被貶至雷州,而雷州的生活條件十分之差。公元1023年,寇準病困交加,最後病死於雷州,他的妻子宋氏乞求歸葬故裡,獲準之後,但是因為錢不夠,最後只能葬在洛陽。公元1033年,宋仁宗將寇準歸葬於家鄉華州下邽。
由此可見,寇準的結局那麼慘,主要是因為寇準這個人為人正直,不逢迎,不畏權貴。
1020年,寇準遭受了滅頂之災,趁著宋真宗病重,劉娥將他一貶再貶,在兩年多時間裡,他被連續貶了四五次。
其實,這是劉娥故意折騰寇準,她先將寇準一路向南貶,一直貶到雷州(廣東)當司戶參軍;等寇準剛剛抵達雷州,她又讓寇準到北方的衡州(河北)當司馬。
當時,寇準已經年過六十,根本經不起折騰,等他抵達衡州的時候,身體終於撐不住了,竟然一病不起。
更讓人絕望的是,寇準那時候窮困潦倒,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好在他很受百姓擁戴,就有人幫他搭建了住處,但也十分簡陋。
1023年十月,寇準因病去世,他臨死前囑咐妻子宋氏,要宋氏將他埋葬在老家山西,宋氏就按照他的要求照辦,但只走到洛陽,盤纏就花完了,無法再繼續前進了。
沒辦法,宋氏只得將寇準安葬在洛陽,可憐婁準作為一代名相,死後竟然無法魂歸故裡,讀來讓人唏噓不已。
那麼,寇準的結局為何這麼悲慘?
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性格決定成敗,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恃才傲物,性格剛直。
歷史上,寇準是個有名的神童,八歲的時候就能寫詩,而且水平非常之高,比如:
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等寇準稍稍長大了,就以才智超群而著稱,而且他飽讀詩書,還是個妥妥的大學霸,他參加科舉考試,沒有哪次沒有考中,他甚至在十九歲的時候就考中進士,堪稱人中龍鳳。
寇準之所以這麼有才華,跟他的天賦有關,當然跟他的家庭背景也分不開,因為他祖上幾代都是當官的,是一個典型的書香門第,出身在這樣的家庭,註定他的起點就比別人高。
由於成長之路太過順暢,而且年紀輕輕就入朝為官了,因此寇準逐漸產生了恃才傲物,天下唯我獨尊的性格,一般人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對於寇準來說,他就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麼寫,他總是那麼尖銳,一點也不懂得遮掩,實在太過鋒芒畢露了,人們或許會喜歡他的才華,但絕對不會喜歡他的性格。
對於這一點,宋太宗就深有體會,當初他見寇準敢於直言進諫,而且往往一語中的,就不斷提拔寇準,讓寇準在二十幾歲就成為朝廷高官。
但是,宋太宗很快就吃到了苦頭,因為他越是縱容寇準,寇準越是蹬鼻子上臉,有時候宋太宗不太願意接受他的意見,他卻堅持要宋太宗聽他的,甚至是對宋太宗動手。
據記載,有一次宋太宗與寇準討論政務,雙方意見不和,宋太宗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寇準卻衝上去拉住宋太宗的袖子,將宋太宗硬拽著坐下,一直到宋太宗同意他的意見,才讓宋太宗離開。
嘗奏事殿中,語不合,帝怒起,準輒引帝衣,令帝復坐,事決乃退。
因為這件事,宋太宗對寇準恨得咬牙切齒,但他也意識到寇準是個忠臣,就沒有怪罪。
從這件事我們可以看出,寇準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可見他是多麼剛直,這一點還可以從宋真宗身上得到印證。
那是在1004年的時候,遼朝蕭太后率軍攻打宋朝,一直打到了澶州城下,威脅到京城安危,一時間朝野震動,宋真宗也害怕得不得了。
當時,滿朝文武大多支持宋真宗逃離京城,宋真宗也有此打算,但宰相寇準是個主戰派,他力排眾議,要求宋真宗御駕親徵。
這讓宋真宗十分為難,就一直沒有答應,寇準也不含糊,連哄帶騙外加使用點手段,硬是將宋真宗給架到了澶州城的城門樓上。
還別說,宋真宗御駕親徵,宋軍因此士氣大振,在隨後的戰爭中多次擊敗遼軍,還射殺了遼軍主帥蕭撻,蕭太后無奈之下只得派人找宋真宗議和。
當時,宋真宗在開戰後就緊急撤退到了後方,寇準則留在澶州指揮作戰,因此兩人不在一個地方。
宋真宗見到遼朝使者後,為了儘早結束戰爭,就準備同意議和,但寇準得知消息後,認為宋軍在取勝的情況下,不能輕易議和,就堅決反對。
當時,很多大臣對寇準將自己送上戰場感到不滿,紛紛慫恿宋真宗答應議和,宋真宗便下令決心議和。
寇準見自己無法改變局面,就轉而支持議和,當時宋真宗派遣曹利用出使遼朝,臨走前宋真宗對他說,主要不割地,即便契丹人索要百萬歲幣,也是能夠接受的。
曹利用退下之後,寇準又找到他,還嚴厲對他說,如果歲幣超過三十萬,就我要了你的腦袋!
這話把曹利用嚇得不輕,他抵達遼軍大營後,就按照三十萬歲幣這個底線來談判,最終與遼朝達成了議和,也就是澶淵之盟。
就這樣,遼朝和宋朝各自退兵,雙方進入相對較長的一段和平期,這件事最大的功勞應該歸到寇準頭上,宋真宗事後也是這麼認為的。
後來,寇準的政敵對宋真宗說,說當初寇準逼迫宋真宗親徵,其實是一場賭博,只不過寇準僥倖賭贏了而已,但如果當時賭輸了,會是什麼結果呢?
欽若曰:"陛下聞博乎?博者輸錢欲盡,乃罄所有出之,謂之孤注。陛下,寇準之孤注也,斯亦危矣。"
宋真宗聽完,嚇出一身冷汗,認為寇準當初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實在太可惡了,於是開始疏遠寇準,寇準的政敵們就更加活躍了,開始不斷進他的讒言。
本以為這樣,寇準就會收斂一點,會積極與宋真宗、與同事搞好關係,從而改變自己的處境,但他並沒有。
據記載,寇準經常在上朝的時候,與意見不和的大臣爭吵,吵得吐沫橫飛,宋真宗連聲呵斥也制止不住。
時間長了,不但宋真宗越發不喜歡寇準,大臣們也都避而遠之,除了他的幾個親信之外,他在朝堂上幾乎是孤立的。
這還沒完,寇準還將皇后劉娥給得罪了,當時宋真宗身體不太好,劉娥趁機把持朝政,這引起了寇準的警覺,多次慫恿宋真宗廢黜劉娥,但都因為計劃不周而失敗,後來還遭到了劉娥的打擊報復。
總之,寇準為官期間,因為性格傲慢,太過剛直,而得罪了幾乎所有人,這是他結局悲慘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二,宰相肚小,無法撐船。
我們都知道一句話,叫做宰相大肚能撐船,但寇準作為宰相,卻肚量很小,甚至有些心胸狹窄。
關於這一點,他對王旦的態度,也是個很典型的例子。
當初,王旦擔任參知政事,曾向宋太宗推薦寇準,寇準這才得以拜相,兩人也因此關係很好,王旦對於寇準來說可以說是亦師亦友。
不過,到了宋真宗時期,寇準有些忌憚王旦年資比自己長,是自己晉升之路的絆腳石,就經常在宋真宗面前說王旦的壞話。
有一次,宋真宗對王旦說,為什麼寇準總是說你的壞話,而你卻說寇準的好話呢?
王旦就回答說,大概是因為我擔任宰相的時間太長,過錯也比較多吧,寇準不隱瞞事實,這是忠心正直的表現,當時我也是因為賞識他這一點,才向太宗皇帝推薦他的。
宋真宗聽完,認為王旦很有德行,寇準就差得遠了。
寇準數短旦,旦專稱準。帝謂旦曰:「卿雖稱其美,彼專談卿惡。」旦曰:「理固當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闕失必多。準對陛下無所隱,益見其忠直,此臣所以重準也。」帝以是愈賢旦。
在平時工作當中,寇準時常在公文中尋找他人的錯誤,王旦的好幾個手下都中招了,被貶黜到外地任職,王旦本人也多次受到宋真宗訓斥。
有一次,王旦的手下也找到了寇準書寫的公文中的錯誤,但王旦沒有報告給宋真宗,而是派人將公文還給寇準,要寇準改正後再呈送,寇準因此羞愧難當,自此不再找王旦的麻煩。
可見,同樣作為宰相,與謙謙君子的王旦相比,寇準的心胸就差得多了,兩人的人緣也因此有著天壤之別。
因為寇準度量小,無法容人,與同事的關係處理得也不太好,導致他當宰相的時間越長,政敵也越多,他最後之所以結局悲慘,還沒人替他說好話,跟這一點關係莫大。
我再舉個例子來說,當時有個叫做丁謂的大臣,才能非常突出,跟寇準的關係原本也很好,後來因為各種原因,逐漸卻被寇準所不喜,寇準就時常藉故打壓他,導致他鬱郁不得志,最終投靠了劉娥。
再後來,劉娥打壓寇準,幫他出謀劃策並負責實施之人,正是丁謂。
其實,像丁謂這樣的人,在當時還有很多,他們不但共同扳倒了寇準,還導致寇準一貶再貶,最後病死他鄉,無法魂歸故裡。
並且,那些參與扳倒寇準之人,大多原本跟他無冤無仇,有些人曾經還是他的部下,甚至是他的小迷弟,但最終都選擇與他走向了對立面。
造成這一結果的最大原因,還在於寇準本身,他作為宰相,卻沒有開闊的心胸,性格偏執又毫不理性,與太多的人結仇了,而這些人又不能像王旦那樣以德報怨,結果寇準只能被這些人給反噬了。
我們可以發現,寇準的一生其實是孤獨的,他才能卓越,遠見卓識,卻得不到當時多數人的認可,只能以孤勇者的姿態示人,與所有人進行鬥爭,直到掉入深淵。
但是,歷史上成功之人,沒有哪個人是靠孤軍奮戰而取勝的,那些以為自己以一己之力可以扭轉乾坤之人,大多都是悲慘的結局,寇準又怎能避免?
第三,識人不清,任人不明。
大約從寇準第一次拜相開始,他在任用官員這件事上,就出現了很多問題,比如對於那些他喜歡的人,則一再提拔;而那些他不喜歡的人,則全部罷黜。
總的來說,寇準總是憑藉自己的主觀感受來選拔官員,這就導致許多賢能之人被埋伏,一些無才無德之人則充斥朝堂,這些人還幹了許多違法亂紀之事。
我舉個例子說,那時候在宋太宗時期,有個叫做馮拯的官員,升職比寇準的弟子要快,這讓寇準十分不滿,於是上書彈劾馮拯,說馮拯擾亂朝綱。
馮拯也不是好欺負的,就上書反駁說,寇準提拔人才,總是任人唯親,他之所以提拔呂端,是因為呂端對他有恩;他提拔張洎,是因為張洎對他曲意奉承;他提拔李昌齡,則是因為李昌齡畏懼他,不敢與他對抗。
呂端、張洎、李昌齡皆準所引,端德之,洎能曲奉準,而昌齡畏忄耎,不敢與準抗,故得以任胸臆,亂經制。
這事讓寇準知道了,就當著宋太宗的面跟馮拯吵了一架,還拿出中書省的名冊,指著名字一個個說自己為何任用這些人。
宋太宗聽了大怒,對寇準說,就連麻雀和倉鼠都知道看人的臉色,你卻不知道!
其實,馮拯說寇準任人唯親,這不是事實,但寇準識人不清、任人不明,卻是事實,就以前文提到的張洎為例。
張洎,其實並不是什麼好貨色,他原本是南唐後主李煜的臣子,當初宋朝軍隊兵臨城下,李煜想要投降,他卻對李煜說,皇帝怎麼能投降呢,如果金陵城失守,我願意陪你去死!
不僅如此,張洎還勸說大臣們都不要投降,說什麼只有以死報國,才是為臣之道。
但是,等到金陵城破,許多大臣都自殺而死了,張洎卻帶著妻兒老小和大量財產,跑到皇宮中對李煜說,這個時候只有投降才能保命,我本來是打算自殺的,又擔任無人侍奉您,所以決定跟您一起投降。
於是,李煜就投降了宋朝,他雖然被封為侯爵,但也被軟禁起來,而張洎就不一樣了,成為宋朝的官員,過得比李煜滋潤多了。
時間長了,張洎就不把李煜放在眼裡了,時常去李煜府上打秋風,李煜被迫送了很多財寶給他,有時候他感到不滿意,還說李煜小氣。
看到這裡,大家應該知道了,張洎就是個不忠不孝之人,並且史書還記載他「性情險詖,好攻人短,頗為世人不齒」,可見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像張洎這樣的人,卻因為巴結上了寇準,而得以不斷升遷,最後竟然做到了參知政事這樣的高官,這樣的人能夠給宋朝帶來什麼呢,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當然了,張洎不是什麼好人,至少對寇準是沒有危害的,另外一個人就不一樣了,那就是我前文說到的丁謂。
當初,丁謂參加科舉考試,主考官正是寇準,可以說他之所以能步入官場,都是寇準一手提拔的。
後來,寇準向當時的宰相李沆推薦丁謂,李沆卻對寇準說,丁謂這個人人品不怎麼樣,你這麼推薦他,小心以後被他給害了。
但是,寇準還是堅持提拔丁謂,直到後來丁謂當上了大官,醜惡面目逐漸暴露了,他這才轉而逐漸厭惡丁謂,並不斷打壓丁謂。
丁謂為了自保,也為了得到晉升,於是投靠劉娥,後來更是配合劉娥打壓寇準,是導致寇準徹底倒臺的關鍵人物之一。
當初已經有人提醒寇準,丁謂是個不可用之人,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可見他識人不清、用人不明到了何種地步。
當然了,除了以上兩人之外,類似的案例還有很多,這就導致許多被他提拔之人,不但最終不能為他所用,還成為他的拖油瓶,甚至與他為敵。
寫在最後:
寇準,從個人才能上來說,是非常突出的,而且非常愛民,但性格卻是他的最大短板。
首先,寇準太過於孤傲了,給人一種過於嚴厲、難以接近、不易相處的感覺,事實也確實如此。
其次,寇準也太過剛直了,對大臣乃至皇帝,都毫不顧及顏面,結果得罪了太多人。
再次,寇準還太過心胸狹窄,眼裡容不得沙子,可謂涇渭分明,這更是將太多人推向反對面,結果將自己給反噬了。
再加上,寇準看人的眼光實在太差,簡直是養虎為患,這就導致他的結局十分悲慘。
當然了,寇準的運氣其實還是很好的,因為他遇到了宋太宗和宋真宗這兩位總體而言還是比較好的皇帝,二人因為愛惜他的才能而處處維護他,讓他在朝為官四十餘年,他這才得以為國家做出巨大的貢獻。
但是,寇準的運氣也是不好的,因為他海遇到了歷史上最厲害的女性之一劉娥,他本以為會輕易搞劉娥,哪知道劉娥早就抓住了他的軟肋,糾集了一大群他的政敵,趁宋真宗病重之時將其扳倒。
據記載,寇準被貶黜之後,宋真宗病重時常說,寇準怎麼沒來?左右都因為畏懼劉娥,而沒有人敢回答。
一直到宋真宗去世前,他還在說寇準可以委以重任,但他不知道的是,寇準早就貶到外地了,不久後也死掉了。
當然了,人都是不完美的,有優點也有缺點,寇準也是如此,他總體而言是個有名的賢臣、能臣,史書稱他為一代名相,這就是對他最大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