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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宗發起的"奪門之變"為什麼被認為是沒有必要的?_奪門之變政客撞破哪裡讓明英宗再登基?

伯虎42說: 大明正統十四年(1449年),明英宗朱祁鎮在宦官王振的攛掇下,決定效法成祖皇帝「五徵漠北」的壯舉…

伯虎42說:

大明正統十四年(1449年),明英宗朱祁鎮在宦官王振的攛掇下,決定效法成祖皇帝「五徵漠北」的壯舉,親自率軍出徵大同,討伐「入寇」的瓦剌,以顯大明國威。英宗率京營二十萬大軍(號稱五十萬),並勳臣及朝臣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內閣大學士曹鼐、張益等五十餘人,於七月十六離開京師趕赴大同,北徵瓦剌。出發前,英宗命皇弟郕王朱祈鈺留在京師輔佐皇太子朱見深,並監國。

八月初一,英宗率明軍抵達大同,但此時瓦剌已經集合大軍包圍大同外圍,並屢次擊敗明軍。得知瓦剌真實實力的英宗有些害怕,同時王振也鼓譟請求撤軍,於是英宗在剛剛到達大同後不久就命令撤軍。回軍途中,因為王振的刻意安排,明軍先繞道蔚縣、後改道宣府,至八月初十,瓦剌追兵追蹤明軍後衛而至,恭順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成國公朱勇等後軍統帥雖奮勇作戰,依舊寡不敵眾,明軍後衛全軍覆沒。

八月十四,在王振的胡亂指揮下,明軍進退失據,錯失戰機,終於被瓦剌追兵圍在懷來縣土木堡。之後英宗又輕信了瓦剌假意議和的建議,放鬆警惕,導致被瓦剌軍突襲,明軍大營潰散,軍隊四散奔逃,無法組織抵抗。混亂中,英國公張輔、駙馬都尉井源、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內閣大學士曹鼎、張益等人戰死沙場,英宗本人來不及逃脫,被瓦剌俘獲,這就是明朝歷史上有名的「土木之變」。大明社稷因此役慘敗而幾乎陷入傾頹覆滅的境地。

正統十四年(1449年)八月二十九,在皇帝親徵被俘、大明朝野人心惶惶,幾乎面臨崩潰的境地下,以兵部侍郎于謙為首的朝臣們聯合向皇太后孫氏上奏,恭請皇太后出面安定局面,並立皇弟、監國郕王朱祁鈺為新皇帝,以凝聚軍民士氣,保衛京師,挫敗瓦剌以英宗來要挾大明朝廷的陰謀。孫太后在諸臣的再三請求下,順應民心,下懿旨以郕王朱祁鈺為帝,延續大明皇統。但在立郕王的同時,孫太后又另下懿旨,維持英宗長子、皇太子朱見深的嗣君地位不變。

郕王於正統十四年(1449年)九月初一正式即位,改明年為景泰元年,尊「北獮」瓦剌的兄長英宗為太上皇。這就是大明第七代皇帝——明代宗景泰帝。

從正統十四年(1449年)十月初一至二十,在代宗皇帝和于謙等主戰大臣的全力策劃、協力指揮下,瓦剌入侵京師的作戰被明軍挫敗,無奈只得裹挾被俘的英宗撤回了塞外,之後又向大明派出使者請求議和,大明得以度過這場自立國以來所遭遇的最嚴峻危機。

景泰元年(1450年)六月,瓦剌不甘心沒有從明朝獲取更多利益,於是挾持英宗到大同,以「送還皇帝」為名哄騙大同總兵郭登開門接納。郭登知是瓦剌詭計,所以拒不開門,並暗中策劃出兵奪回英宗。瓦剌首領也先無奈之下只得帶著英宗返回漠北,並再派使者向明朝求和,只要大明厚加賞賜,瓦剌就可以放回英宗做為交換。

景泰元年(1450年)七月,代宗先後派禮部侍郎李實、大理寺少卿羅綺、指揮使馬政、右都御史楊善、工部侍郎趙榮等人作為議和使者,兩次前往瓦剌面見大汗脫脫不花和太師也先,商議雙方議和及迎回太上皇事宜。

在議和使者(尤其是右都御史楊善)的努力下,景泰元年(1450年)八月初二,大明和瓦剌達成和議,雙方恢復和平互市的狀態。而作為和議最重要的內容,「北獮」一年之久的太上皇英宗終於得以結束漠北生活,重返大明。景泰元年(1450年)八月十五中秋節,在土木之變一周年的時候,太上皇一行人從大同、宣府、昌平一線匆匆趕路,從京師安定門入城,回到了闊別一年的京師。

太上皇歸來時,代宗親自到皇宮東安門舉行儀式,迎接兄長返回。兄弟倆見面時,彼此親切問候、熱淚盈眶,噓寒問暖,一派兄友弟恭情景,很是感人。但代宗和太上皇這兩兄弟內心中是怎樣的感受和實際想法,那其他人就不可能知道了。

皇權的排他性使然,即使代宗還是郕王的時候和兄長英宗感情有多麼深厚,兄弟之間關係有多麼融洽,但如今身份已經更替,並且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代宗再也不是那個年輕單純的青年藩王了。已經掌握皇權一年之久、同時又擊退瓦剌、立下保衛大明社稷大功的代宗,心中充滿了對皇位的眷戀把持、和對兄長歸來的忌憚和猜忌,生怕兄長這個前任皇帝、現任太上皇會在返回京師後和之前的舊臣們暗中策劃、勾連,以顛覆自己的統治,從而奪回皇位。於是,在英宗返回後不久,代宗就以「榮養」的名義,將太上皇軟禁在南宮之中,隔絕了他和外朝諸臣的聯繫,以防備兄長死灰復燃、捲土重來。

此後的七年中,代宗和太上皇的關係都是在時刻相互提防、猜忌、疑慮中度過,對於太上皇在南宮中的一舉一動,代宗無時無刻不加以關注、並隨時準備採取反制措施。同時,為了帝統不至於出現轉移,代宗在自己的皇位穩固、同時大明內外局勢穩定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更換皇儲,將皇統轉到自己一系,剝奪兄長一系的繼承權。

從景泰二年(1451年)七月開始,代宗就在朝會上多次或明或暗地示意內閣及六部重臣,自己想更換儲君。而為了取得大臣們對自己的支持,代宗居然做出了皇帝給大臣行賄的千古奇事——給內閣大學士們每人賜黃金五十兩、白銀一百兩!然後派親信宦官到每個內閣大學士的府上暗中徵求易儲的意見。經過一番軟硬兼施後,景泰三年(1452年)五月,代宗終於得到了首輔陳循等內閣輔臣們贊同易儲的支持。於是代宗立即召開朝議,發布易儲詔令,改皇太子朱見深為沂王,出居藩邸;以皇子朱見濟為皇太子。經過不懈努力,代宗終於實現了自己的易儲心願,將大明儲君從侄子改成了自己的親兒子。

可是禍福皆由天註定,代宗殫精竭慮、費勁了心思,好不容易才讓親兒子朱見濟成為大明皇太子,可是朱見濟卻沒有這個福氣承受,不過只當了一年多一點的皇儲,就於景泰四年(1453年)十一月患病不治,夭折了。代宗只有朱見濟一個獨子,好不容易才立為皇太子,沒想到卻幼年病夭,這個噩耗有如晴天霹靂,幾乎將代宗身心擊垮。而之後幾年代宗心理逐漸開始扭曲,肆意打擊懲罰建議重立皇儲的官員。本來保衛社稷有功、治國也比較賢明的代宗皇帝,因此口碑和名聲一落千丈,群臣諸多非議,日後的變局,這時已經露出端倪。

從景泰五年到景泰七年(1454-1456年),代宗再也沒誕育皇子,大明國本一直空虛,因此「復立皇儲」的議論一直不斷,這始終是代宗的最大心病。內外的巨大壓力和雙重辛勞下,代宗的身體狀態每況愈下,精氣損傷嚴重。景泰七年(1456年)十二月,代宗因積勞成疾而「御體違和」,終於病倒,且病勢洶洶、「不能起榻」。

景泰八年(1449年)正月十一,朝臣們入大內探望代宗,向皇帝再次提出「復立皇儲」之議(即復立前太子、沂王朱見深),代宗不予回答,內心依舊不肯把皇位還給兄長一系,堅稱自己只是「偶感風寒」。正月十四朝議時,皇帝因病缺席,輔臣們於是討論「立儲」之事,朝議中主張復立沂王的、主張另擇宗藩的,主張緩議的意見紛沓交集,意見不能達成一致。內閣輔臣只得聯名上疏皇帝,奏請「早擇元良、以定國本」,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了代宗皇帝。

其實,這個時候的代宗心裡很明白,生兒子只怕沒希望了,就是把病養好估計也很難,也許自己在這個世上的日子沒幾天了,按《皇明祖訓》內所規定的宗法傳承制度,自己駕崩後,皇位只能傳回兄長那一系。可如果最終的結局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幾年的皇帝豈不是白幹了,費盡心思的易儲不成,還使得後人有嘲諷乃至歸罪自己的口實。在這樣考慮下,病入膏肓的代宗怎麼也不肯主動把皇位還給兄長(的後裔),他內心還是期盼自己能夠吉人天相,儘快好起來,以繼續呆在至高無上的皇帝寶座上。

但代宗不想歸還皇位,有一些人已經等不及了,以武清侯石亨、左都御史徐有貞為首,包括前軍都督府右都督張軏、內宮太監曹吉祥等人,決心趁著這個機會鋌而走險,「建立殊勳、獲取首功」,迎接在南宮軟禁的太上皇英宗復位,以達到「擁立首功」的目的。至於為何要迎立太上皇,那是因為石亨在正月裡被病重的代宗召見,令他代行郊祀禮,而石亨見到代宗的病勢沉重、即將不起情況後,心裡揣摩一旦代宗去世,則迎立誰為新帝都是文臣們的謀劃之功,和自己沒有關係,因此不甘心被排除於權力中樞之外。徐有貞則是當年土木之變時力主要遷都避難,被于謙等朝臣呵斥責罵,又被代宗貶職輕視,心中一直忿忿不平,總想著要捲土重來。張軏、曹吉祥也是因為代宗登基後被邊緣化、疏遠化而心有怨恨。所以,這幾個人因為同樣的目的結成一黨,走到一起,產生了準備發動政變、以謀取富貴和「大功」的念頭。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六晚,在徐有貞的策劃下,張軏先期進入南宮,將準備擁立太上皇復位的消息暗中傳遞給英宗。同時曹吉祥在孫太后的默許下,於皇宮內做好了接應準備;石亨、徐有貞則率私兵千餘人直奔南宮,迎接早有準備的英宗登上御輦,直奔皇宮。

當隊伍行至東華門時,被守門的士卒出聲喝止,英宗親自大聲回應說:「朕太上皇也!」士卒們看見太上皇后不敢阻擋,眾人於是打開東華門,簇擁著英宗來到奉天殿。此時曹吉祥早已做好了接應準備,讓安排好的樂隊奏樂,鐘鼓齊鳴中太上皇英宗進入了奉天殿,重回闊別七年之久的皇帝寶位。此時朝臣們已經在朝房等待上朝,聽見宮內鐘鼓齊鳴、各門大開後,以為是代宗登殿,於是魚貫而入。徐有貞抓住機會在殿前高聲呼喝道:「太上皇已復位,群臣覲見!」此後石亨、張軏等人帶頭入殿參拜英宗,諸臣面面相覷之下,稍稍遲疑片刻,也隨之朝臣入奉天殿朝覲英宗。英宗則在大殿內親自向朝臣們宣布自己復位。

至此,徐有貞、石亨、曹吉祥等人精心策劃的政變宣告功成,這就是影響了大明之後近二百年歷史進程的「奪門之變」。復位當日,英宗就下旨將景泰八年改為天順元年(1457年)。

政變發生時,代宗尚在後宮寢殿內養病,而他的病勢沉痾已久、即將不治,所以對於外朝的政局變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得知兄長已經復位後,代宗只說是說:「好,好!」,便不再開口說話。

天順元年(1457年)正月二十三,重登皇位的英宗接到左都御史兼翰林學士徐有貞的奏疏,請皇帝批准將被逮捕下獄的代宗重臣兵部尚書于謙、大學士王文以「更立東宮」、「謀立襄王之子」等罪名定為謀反大罪,處以極刑。英宗原本心有不忍,回復徐有貞說:「謙實有功。」但徐有貞依舊記得當年土木之變後自己在朝堂上提議南遷,被于謙訓斥責罵,導致他被代宗鄙視,群臣也嘲笑蔑視他,乃至於長久不得升遷。徐有貞為此深恨代宗和于謙,一心要置于謙於死地。(石亨也是因為和于謙有私人恩怨,導致心懷怨恨,一直想要搬倒于謙,實現權力更替)。

於是徐有貞回奏英宗說:「謙雖有功,然不殺則此舉(指奪門之事)師出無名矣。」英宗聽後,考慮了很久才下定了決心,下旨將于謙、王文綁縛京師崇文門外,處以斬刑。保衛了大明社稷的一代名臣于謙,就這樣在這座他曾經拼死保衛的城池前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步。

由以上可以看出,徐有貞、石亨等人發動「奪門之變」,其本意並不是維護大明皇統、安定社稷,而是各自抱有私心,意圖鋌而走險謀取富貴,並向代宗及于謙等人報復私人的恩怨。

假使當時皇太子朱見濟還在世,且身體健康、茁壯成長,那麼借一萬個膽子,徐有貞、石亨、曹吉祥等人也不會有野心去實現「擁立之功」,敢於擁立太上皇復位。在儒家君臣綱常倫理道德的基石下,沒有哪個大臣敢於昏了頭地去「奪門」挑戰皇權。徐有貞和石亨不過是因為當時代宗病重、且大明並沒有合法的皇儲,所以才冒險發動政變,迎太上皇復位。如果在奪門的過程中出了一點點紕漏,等到天亮後代宗得知消息,那麼即使是一個病得要死的皇帝,依舊有能力、有權威、有手段立馬調派京師駐軍將徐有貞這一幫「亂臣賊子」乾脆利落地誅滅殆盡,連渣都不剩。

天順元年(1457年)二月,英宗以孫太后的名義下懿旨,斥則代宗「不孝、不弟、不仁、不義、穢德彰聞、神人共怒,其身疾病,彌留朝政」,將代宗廢為郕王,遷居西苑。二月十九,為了避免死灰復燃(就像自己一樣),有「婦人之仁」名聲的英宗決定消除隱患,他暗地裡下令,命內官監太監蔣安夜赴西苑,把弟弟用錦帛勒死於寢宮。代宗橫死後,英宗賜了個「戾」字惡諡給他,稱郕戾王。代宗也沒有入葬已經修建好了的昌平皇陵區自己的壽陵,而是被按照親王禮葬在了西山。

「奪門」成功、英宗復位後,朝臣們雖然出於「儒家忠君」思想,對皇帝本人重登皇位沒有反對意見,但對於徐有貞、石亨、曹吉祥這些野心家、小人用這種卑劣手段獲取「擁立之功」的行為鄙夷輕蔑得很,對他們用英宗的人生安危作為自己謀取富貴晉身的臺階之舉大為敵視,認為他們是「陷君父於危難、置聖駕於何地!」

天順元年(1457年)六月,自恃奪門有功的徐有貞因為爭奪朝堂上的權力,和石亨、曹吉祥等人開始產生矛盾,並隨之激化。徐有貞常常在英宗面前彈劾石亨、曹吉祥不法事,使得石曹二人非常怨恨徐有貞,也開始圖謀構陷徐有貞。當時英宗信任徐有貞,後常常單獨召見他密談,曹吉祥趁機讓自己的心腹宦官在隨駕時偷聽談話,然後透露談話內容給英宗,謊稱是徐有貞所洩露。久而久之英宗逐漸厭惡徐有貞,懷疑他走漏消息,從此疏遠排斥他。

石亨、曹吉祥趁熱打鐵,以「圖擅威權,排斥勳舊」的罪名向英宗舉報徐有貞,英宗於是逮捕徐有貞下獄,念及他有擁立之功,起初把他貶到廣東任參政。石亨再暗中匿名投書,以徐有貞的名義對「奪門之變」事加以指責。英宗頓時大怒,把徐有貞從半路抓回京師,最終削去徐有貞所有官爵,貶為庶民,流放金齒衛(今雲南怒江、獨龍江流域)。

奪門之後,石亨以功晉爵忠國公,英宗對他恩寵眷顧,信任有加,石亨因此驕橫跋扈,權欲膨脹。石氏一門勢焰燻天,一些趨炎附勢、企圖升官的都拜在石亨門下,民當時流傳「朱三千,龍八百」的童謠。

石亨得勢後,利用掌握京營的權力,將各地文官巡撫全部撤換,以自家心腹武將充任,有事時覲見英宗也敷衍了事,並,信口開河,還多次藉故入宮,英宗當時都不知道石亨已經進宮,一不留神撞見了,也驚嚇不輕。英宗因此不厭其煩,以此問於內閣輔臣李賢。李賢回答說:「朝內大事,惟陛下一人做主。」英宗深以為然,便敕告左順門:「非宣召,武官不得進宮。」此後石亨進宮次數才稍稍減少。

石亨在京師修建忠國公府,富麗堂皇,佔地廣大,逾制甚多。英宗不經意間登宮牆後看見也驚訝地詢問:「此何家府第?」恭順侯吳瑾隨侍在旁,故意回答:「此必王府!」英宗搖頭:「不是」,但明白了吳瑾的意思。吳瑾再回話說:「不是王府,誰敢僭逾至此?」英宗會心地點了點頭,心裡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石亨侄子石彪因奪門之功封定遠侯、大同總兵官,其在大同驕橫不法,橫行無忌,天下因此側目。石氏叔侄當時擁有數萬材官精銳,朝廷內外武將半數出於石家,這已經已經危及社稷,石氏叔侄淺薄不懂謙遜,結局註定慘澹。

天順三年(1459年)十月,對於石氏跋扈已經忍無可忍的英宗藉口大同軍衛楊並等人上書朝廷請求讓石彪永鎮大同之事有詐,逮捕楊並後獲得「石彪欲圖聯合石亨謀反」的口供。於是英宗遣錦衣衛直馳大同,在軍中逮捕石彪,審訊時獲得石彪私有繡蟒龍衣、逾制寢床、欺凌親藩等違反國法之事,謀反之罪坐實,英宗下令抄沒石彪其家。石亨也被牽連,停止朝參資格,削去官職,石家頃刻間樹倒猢猻散。

天順四年(1460年)正月,錦衣衛指揮使逯杲上奏彈劾石亨居心叵測、跋扈不法、私收賄賂、陰蓄私兵、招納術士圖謀不軌,英宗令朝臣共議,朝臣紛紛上奏,皆言絕不可輕饒。於是英宗下詔將石亨下獄,令三法司依律論罪。最終石亨以謀反罪論誅,抄沒全家,秋後處斬。二月,石亨「瘐死」獄中,石彪、石後等石氏家族成員皆於天順四年(1460年)秋後處斬,石氏滿門誅滅。

到了這個時候,英宗也有所醒悟,對當年徐有貞、石亨等人發動的奪門之變是否恰當產生了懷疑和反思。天順四年(1460年)五月,在徐有貞貶斥、石亨誅滅全家後,英宗召內閣大學士李賢入內奏對,詢問他對於「奪門之變」的看法,李賢當即正色回答說:

「當時郕王已經病重,即將不起,而懷獻世子(即朱見濟)已經薨逝,國家重歸陛下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何必要徐有貞、石亨他們多此一舉,去南宮迎陛下進宮。況且即使接陛下進宮,說迎駕是可以的,不能用「奪」,這『奪門』二字讓後人怎麼看待?天下本來就是陛下的,用『奪』字,豈不是說陛下重登大寶是不合宗法傳承的?徐有貞、石亨等人當時只是為了謀取富貴、搶奪權力才下手擁立陛下復位,其實郕王即將薨逝,他一死,群臣自然會按照祖訓迎接您復位,何必石亨他們去奪?」

英宗頓時醒悟,讚嘆說:「卿說得對!」

李賢再次進言說:

「當時千鈞一髮,如果石亨等人的事情失敗,他們自然要被郕王處死,他們死就死了,但是陛下您就危險了,這不是石亨、徐有貞「挾持」您,將您置於險地麼?『奪門』之事,不過是徐有貞、石亨等人別有用心,以陛下為奇貨,藉此得以富貴,他們哪裡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只不過為了將來的邀功升賞、招權納賄而已。如果陛下還是以「奪門」為復位依據,將何以服眾,何以安定後世?」

這段話是李賢個人的看法,也是當時諸多文臣的普遍心聲,朝堂上,絕大多數臣子都對當年的「奪門之變」不以為然,而李賢則是那個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人(也有徐有貞倒臺、石亨誅滅全家的因素。如果徐、石還在,李賢估計也不大敢和英宗這麼直接地點破)。

英宗聽完李賢的奏對後,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當初『奪門』的那些人是個什麼企圖,從此後,英宗開始疏遠當初到南宮來擁立自己復位的人,並下詔命朝臣們在奏章中再不準用「奪門」二字,因「奪門」之功而得以冒官封賞的四千多人,在這之後都被革去了官職。

天順五年(1461年)六月,曹吉祥和侄子曹欽在徐有貞、石亨先後倒臺的兔死狐悲之下,發私兵五百人起兵作亂。經過一夜激戰,叛賊失敗,曹欽投井自盡,曹鉉、曹鐸等曹氏黨羽激戰中死在禁軍刀下,曹氏全族不分男女老幼全被殺光。曹氏叛亂被平定。曹吉祥在宮中被擒,凌遲處死。這樣,當初策劃「奪門」的三個人,徐有貞貶斥、石亨、曹吉祥夷滅全族。

而參與奪門的另一個勳臣、右都督張軏的運氣非常之好,天順二年(1458年),「奪門之變」後的第二年他就去世了,很幸運地躲過了英宗的秋後算帳,沒有遭遇同黨徐有貞被貶流配、石亨瘐死獄中、曹吉祥夷滅滿門的下場。張軏被英宗追贈為裕國公,賜諡號「勇襄」,太平侯的爵位還傳給了兒子張瑾(成化元年(1465年),憲宗重新評價「奪門」之事,認為當初前往南宮擁立太上皇的幾人都是大奸大惡之輩,挾君以求富貴,不值得褒獎封賞,徐有貞已經倒臺,衣冠閒住;石亨、曹吉祥是反賊,已剿滅全族;只有太平侯張軏因為早死,所以並沒有被清算,還有爵祿傳承。於是憲宗下詔革除張軏之子張瑾所承襲的太平侯,改授錦衣衛帶俸指揮使,從實際意義上剝奪了張軏當年的「奪門之功」。)

徐有貞在金齒衛當了四年野人後,於石亨倒臺的天順四年(1460年)被赦免罪行,遣送回家鄉南直隸吳縣(今江蘇蘇州)安置,不過依舊是庶民一個。天順八年(1464年)初,明憲宗朱見深登基,徐有貞在次年獲準可以於家鄉「冠帶閒住」。成化八年(1472年)七月,六十六歲的徐有貞病逝於吳縣,算是善終。他一生只有五個女兒,沒有兒子,但他有一個外孫在日後大大有名,即祝允明,就是我們熟悉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

發動「奪門之變」的四個人,最終結局是一個被奪官流放,兩個抄家滅族,一個死後奪爵,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這告訴我們:多行不義必自斃,一時陰謀得逞終將受罪遣;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蒼天在上,終究不會饒過了誰。

紅黑亂侃說:

就連明英宗朱祁鎮本人,在事態平息之後,都意識到,「奪門之變」是沒有必要的,並且秋後算帳,把因為奪門有功得到封賞的4000多人,都革去了官職。

策劃「奪門之變」的3個人,也無一有好下場。

畢竟,奪門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但是對於明英宗朱祁鎮而言,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他雖然奪回了皇位,可當時的朱祁鈺已經重病在身,命不久矣。朱祁鎮就算什麼都不幹,也基本上可以重新掌權。

讓我們先來看看,奪門之變的全過程,以及朱祁鎮在奪門之變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哪些風險。

事情發生在1457年正月。此時,離土木堡之變已經過去8年,離朱祁鎮從瓦剌歸來,也過去了7年。

這7年,朱祁鎮的日子可不好過。

先是御駕親徵,全軍覆沒,自己也在瓦剌當了一年俘虜。

好不容易回到大明,皇位上已經換成了他的弟弟朱祁鈺,而他本人,只能被囚禁在南宮,連宮門都被上鎖灌鉛,朱祁鎮一步都不能離開,也很難和外界聯繫。

一個寒風呼嘯的晚上,南宮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了。

朱祁鎮獨自一人,出去一看,一行人跪倒在地上,請他回皇宮登基。

原來,朱祁鈺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有些大臣一看,機會來了,就趕緊來接朱祁鎮,回宮復位。

就這樣,天亮的時候,上朝的大臣發現,皇位上坐著的,不是當今天子朱祁鈺,而是上一任皇帝朱祁鎮。

大臣們沒有反抗,默認了這一事實。

朱祁鈺也沒有反抗,問清楚了是朱祁鎮幹的,而不是有其他人意圖謀反,說了聲「好」,就此認命。

《明史》:既薄南城,門錮,毀牆以入。上皇燈下獨出問故,有貞等俯伏請登位,乃呼進輿……乃升奉天門,有貞等常服謁賀,呼「萬歲」。

奪門之變的過程,看起來很順利,實際上,危機四伏。

在這整件事情的經過,朱祁鎮至少面臨這3重風險。一不小心,奪門就會失敗,輕則,待遇比以前更差,重則,命喪於此。

一、于謙平叛

于謙,是朱祁鈺手下的重臣,對大明江山、對朱祁鈺,忠心耿耿。

奪門之變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告訴于謙,宮裡出事了。

于謙手握重兵,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朱祁鎮一干人等拿下,送到朱祁鈺的面前,任憑朱祁鈺處置。

但是,此時的朱祁鈺重病在身,沒有繼承人,朱祁鎮和朱祁鎮的兒子,就是朱祁鈺僅有的親人,也是僅有的可以合法繼承朱祁鈺皇位的人。

一旦把朱祁鎮當做叛徒拿下了,皇位的繼承問題,就很尷尬了。

當然,如果于謙有私心,大可以去宗室找個孩子,以朱祁鈺嗣子的名義登基,而他自己大權在握,做顧命大臣。

這麼一來,于謙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而對天下的影響,就難以估量了。

一番權衡過後,于謙選擇了放任不管,任由朱祁鎮奪回了皇位。

但凡于謙有一點私心,有一絲動搖,讓人拿下朱祁鎮,奪門之變就不可能成功,而坐實了反叛罪名的朱祁鎮,也很難說會有什麼下場。

《明史》:奪門之役,徐石密謀,左右悉知,而以報謙。時重兵在握,滅徐石如摧枯拉朽耳。

二、朱祁鈺反抗

朱祁鈺雖然病入膏肓,躺在床上起不來,但是他畢竟還是皇帝。只要一聲令下,禁軍和大臣,都得拼死勤王。

但是,朱祁鈺的顧慮,和于謙是一樣的。

他畢竟沒有兒子,如果收拾了朱祁鎮,廢了朱祁鎮一脈的繼承權,皇位就不好說要傳給誰了。

從宗室裡過繼嗣子,讓皇位的傳承脫離朱祁鈺的父親朱瞻基一脈,無論是朱祁鈺本人,還是大臣們,都很難接受。

更何況,朱祁鈺還要提防著像于謙這樣的重臣,趁著他病得無法理事,擁立年幼的宗室子,幹出類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

所以,掙扎過後,朱祁鈺也放棄了反抗。

要是朱祁鈺不肯放棄,拼著最後一口氣,和朱祁鎮拼個魚死網破,朱祁鎮的結局,還未可知。

《復闢錄》:鼓鐘鳴,群臣百官入賀。景皇帝聞鐘鼓聲,問左右云:「于謙耶?」左右對曰:「太上皇帝。」景皇帝曰:「哥哥做,好!」

三、混亂中遇害

朱祁鎮一路從南宮走到皇宮,看起來很順利。但是路上,隨時有可能有人攔下他們,質問他們的目的,從而引發衝突。

朱祁鎮這邊的人手並不算多,一旦發生衝突,他會不會被誤傷,或者不慎遇害,可就不好說了。

但是,朱祁鎮一行人,還算幸運。

皇城的守軍看到這一行人行蹤詭異,但畢竟是太上皇和幾個重要的大臣,因此,都不敢多問。

只能說,朱祁鎮的運氣實在是好,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愣頭青或一根筋的,否則,就別想兵不血刃地進入皇宮了。

《明史》:兵士惶懼不能舉,有貞率諸人助挽以行。

朱祁鎮用盡了所有的運氣,才避開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風險,終於用奪門的方式,奪回了皇位。

但是,他在殺于謙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于謙是立有大功的,朱祁鎮一開始,對於殺于謙這件事,有點猶豫。

徐有貞對他說,如果不殺于謙,奪門之變,師出無名。

《明史》:奏上,英宗尚猶豫曰:「于謙實有功。」有貞進曰:「不殺于謙,此舉為無名。」帝意遂決。

多年之後,終於有一個大臣告訴朱祁鎮:冒這麼大的危險,發起奪門,是沒有必要的。

這個大臣,名叫李賢。

奪門之變發生之後的4年裡,策劃「奪門之變」的3個人,石亨、徐有貞、曹吉祥,飛揚跋扈,權傾朝野,朱祁鎮對他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1460年,朱祁鎮把石亨投入監獄,誅殺了他的黨羽。之後,大臣們終於敢開始討論奪門之變的是與非。

有一次,朱祁鎮問起李賢,關於奪門之變的問題,李賢大著膽子說:奪門之變,本來就是沒有必要的。朱祁鈺去世之後,大臣們自然會把朱祁鎮迎接回來。石亨等人發動奪門之變,實際上是用朱祁鎮的安危,賭他們的擁立之功,換取榮華富貴。

朱祁鎮一聽,恍然大悟,下詔,從此以後,不能再提「奪門」這兩個字。在奪門之變裡立功得到封賞的人裡,有4000多人被革去了官職。

《明史》:賢曰:「若郕王果不起,群臣表請陛下復位,安用擾攘為?……」帝曰:「然。」詔自今章奏勿用「奪門」字,並議革冒功者四千餘人。

為什麼要說,奪門之變是沒有必要的呢?

我們來看看,如果沒有「奪門之變」,朱祁鈺去世之後,皇位有可能會傳給誰,就知道原因了。

1、朱祁鎮

朱祁鈺沒有兒子。按照明朝的繼承法,皇帝沒有兒子,則皇位由皇帝的親生兄弟繼承。

而朱祁鈺唯一的兄弟,就是朱祁鎮。

雖然,朱祁鎮曾經當過皇帝,也害得明朝差點丟了北京。但是,沒有一條禮法規定,朱祁鎮會因此失去了皇位的繼承權。

所以,在朱祁鈺已經病得沒法起來祭天,隨時可能咽氣的情況下,朱祁鎮就是朱祁鈺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他冒這麼大的風險,只不過是把原本就該自己繼承的皇位提前搶過來,實在沒有必要。

2、朱祁鎮的兒子

朱祁鎮是朱祁鈺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前提是,朱祁鈺沒有立太子。

那麼,朱祁鈺如果要立太子,他可以立誰呢?

眾望所歸的人選,是朱祁鎮的長子朱見深。如果朱祁鈺實在看朱見深不順眼,也不過是從朱祁鎮的其他兒子裡選擇一個來做自己的繼承人。

而朱祁鎮的兒子裡,就連年紀最大的朱見深,也還不到11歲。

這麼小的年紀,自然不可能親政。

那麼,輔佐這個小皇帝的,除了他的親爹、有著豐富執政經驗的朱祁鎮,還能是誰呢?

無論如何,小皇帝都不會放著自己的親爹不信任,反而去信任別人。

更何況,有權決定輔政人選的孫太后,是朱祁鎮的親生母親。孫太后自然也不會選擇別人。

所以,如果朱祁鈺選擇朱祁鎮的兒子做繼承人,那麼,對朱祁鎮而言,也不過是以太上皇的身份,執行皇帝的權力罷了。

又何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發動奪門之變?

3、其他宗室子

還有一種極端的情況,朱祁鈺恨朱祁鎮到了極點,寧可從宗室裡過繼嗣子,也不願意把皇位傳給朱祁鎮一脈。

可是這樣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首先,大臣們就不會同意。

在奪門之變發生之前、朱祁鈺纏綿病榻之際,朱祁鈺和大臣,大臣和其他大臣之間,就皇位繼承人之間展開過討論。

大臣們達成的共識是:無論朱祁鈺立誰做接班人,都只能在先帝明宣宗朱瞻基的後代裡選。這是大臣們的底線。

朱瞻基的後代,只有朱祁鈺,朱祁鎮,以及朱祁鎮的兒子們。

陛下宣宗章皇帝之子,當立章皇帝子孫。

更何況,事實證明,這也是朱祁鈺的底線。

他也不會真的去宗室裡隨便找個嗣子,讓皇位的傳承脫離父親朱瞻基一脈。

否則,奪門之變發生之後,他大可以魚死網破,徹底把朱祁鎮打為叛徒,剝奪朱祁鎮一脈的繼承權,而不是選擇放棄,選擇認命。

所以,繞來繞去,皇位的繼承人,要麼是朱祁鎮本人,要麼是朱祁鎮的兒子,而朱祁鎮以太上皇的身份執政。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奪門之變,都是沒有必要的。

朱祁鎮卻因為這麼一件沒有必要的事,冒了極大的風險。要不是他運氣實在太好,于謙為了大局不平叛,朱祁鈺為了大局不反抗,一路也沒有遇到阻止他的人,奪門之變的結局,還未可知。

寫在最後

奪門之變,一起沒有必要的政變,朱祁鎮平白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卻只是提前拿回原本就屬於他的位置。

朱祁鈺原本就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在奪門之變中提前失去了皇位。

他們都不算是奪門之變的受益者。

那麼,奪門之變真正的受益者,是誰呢?

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奪門之變的3個策劃人:石亨、徐有貞、曹吉祥。

其次,是參與了奪門之變的「有功」之人。

如果朱祁鎮沒有奪門,而是等待朱祁鈺咽氣之後,再回到皇宮,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得到這麼大的封賞,石亨、徐有貞、曹吉祥三人,更不可能權傾朝野。

但是,這3個人,沒有一個有好結局。

  • 石亨,受侄子牽連,被朱祁鎮下獄處斬,病死獄中,家人都被處斬。
  • 徐有貞,被貶為庶民,流放雲南,鬱鬱而終。
  • 曹吉祥,被朱祁鎮疏遠,後因侄子反叛,被殺。

這樣的下場,一來,是因為他們飛揚跋扈,朱祁鎮無法忍受。二來,是因為朱祁鎮也意識到了奪門之變的不對勁,不肯再留著他們。

你們覺得,是不是這樣呢?

林長風說:

朱祁鎮發動奪門之變,從弟弟朱祁鈺手中搶回了皇位,復闢成功,這本是一件大事,但此次政變卻被稱為「最無用的一次政變」,這是因為什麼呢?

奪門之變

1449年,瓦剌太師也先南侵,明英宗朱祁鎮當時只有22歲,年輕氣盛,又受宦官王振的蠱惑,貿然御駕親徵,最終因指揮不當,二十萬明軍全軍覆沒,明英宗本人也被瓦剌俘虜了去。

瓦剌以明英宗為要挾叩關,進犯北京,兵部尚書于謙和當朝孫太后只得改立英宗唯一的弟弟朱祁鈺為帝,即景泰帝。隨後,君臣一心,擊退了瓦剌軍隊,這就是明朝歷史上第一次北京保衛戰。

大約一年之後,瓦剌見繼續挾持英宗無利可圖,便將其放了回來。朱祁鈺出城迎接,兩人上演了一場兄弟重逢的催淚大戲,隨後英宗就被囚禁在了南宮之中,時間長達七年之久。

在這期間,朱祁鈺也不是沒想過弄死哥哥朱祁鎮,但實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且朱祁鈺似乎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此事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景泰八年,石亨、徐有貞、曹吉祥等人為了自己的功名利祿,決定鋌而走險擁護英宗復位。正月十六日晚,三人闖入囚禁英宗的南宮,擁簇著英宗進入皇宮,守衛的士兵見到是太上皇而不敢阻攔,眾人將英宗扶上了奉天殿寶座,然後跪倒,高呼萬歲。

此時朱祁鈺正在梳洗,準備上早朝,聽到外面撞鐘擂鼓,詢問宦官才得知哥哥朱祁鎮復闢,愣了一愣,然後連說了三個「好」字,繼而躺倒床上重新睡下了。

一月二十二日,英宗以謀逆罪殺于謙、王文,棄市,籍其家。二月十九日,朱祁鈺突然去世,時年29歲,英宗毀其所建壽陵,並將其妃嬪賜死殉葬。

以上就是奪門之變的簡單經過,下面我們來分析為什麼「奪門無用」,至少有三個理由。

朱祁鈺唯一的兒子早夭

英宗被俘,朱祁鈺繼位之前,孫太后曾提出過一個條件,即朱祁鈺可以繼位,但必須立朱祁鎮的兒子朱見深為太子,將來皇位還是要還給朱祁鎮這一脈。那個時候,瓦剌兵臨城下,當然以大局為重,于謙等人便勸說朱祁鈺答應。而且朱祁鈺剛開始似乎對權力並不熱衷,也沒有提出異議。

但是,權力這個東西,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就很難遏制住自己的欲望了。朱祁鈺在當了皇帝之後,才知道原來當皇帝是如此舒服,當然也想讓自己兒子也體驗體驗,最好以後子子孫孫都能體驗,於是就想反悔當初的約定了。

但是,當初立朱見深為太子,乃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且朱見深被立為太子時只有兩歲,當然也不可能犯什麼過錯,朱祁鈺想無緣無故的廢掉太子,孫太后和朝中的大臣們恐怕不會答應。

為此朱祁鈺不惜賄賂大臣,希望可以得到他們的支持,內閣成員六人,首輔和次輔每人一百兩銀子,其他四人每人五十兩。皇帝行賄,古今罕見,重要的不在於數額大小,而是你不敢不收,而且收了錢就一定要辦事。六位內閣大臣只好捏著鼻子收下「微薄的賄賂」,然後為更換太子一事穿針引線。

當然也有堅決反對的,朱祁鈺的皇后汪氏就不同意,因為朱祁鈺唯一的兒子叫朱見濟,並非汪皇后所生。朱祁鈺為此大怒,將其廢掉,改立朱見濟的生母杭妃為皇后,如此一來,宮中再無人敢反對朱祁鈺易儲。後來,朱祁鈺死後,英宗因此事沒讓汪氏殉葬,得以生存。憲宗繼位之後,感激當年汪氏的支持,對她也極好,汪氏一直活到了八十歲。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景泰三年,朱祁鈺做好了所有準備工作,廢英宗的兒子朱見深為沂王,改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太子。朱見濟比朱見深小一歲,此時只有四歲。

然而令朱祁鈺想不到的是,第二年朱見濟就不幸早夭。雖然也有可能是被謀害,但不管怎麼說,朱見濟一死,朱祁鈺就絕後了沒有兒子可以繼承皇位了。雖然此時朱祁鈺只有24歲,但此後五年的時間裡,他不僅沒有兒子出生,也沒有女兒出生,原因成謎。

奪門之變前,朱祁鈺已經病重

獨子朱見濟的夭折,對朱祁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從此之後朱祁鈺的身體便一年不如一年,到了景泰八年時,已經病入膏肓了。

年齡尚不足三十歲的朱祁鈺,為何會一病不起呢?除去失去獨子的打擊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家族遺傳。朱祁鈺的父親朱瞻基36歲去世,祖父朱高熾47歲去世,哥哥朱祁鎮也只活到了37歲,好像朱棣這一脈的壽命都不長,雖說朱祁鈺29歲去世太短了點,但家族遺傳疾病可能是最大的原因。

另外一種解釋就有些陰謀論的味道了。比如說有石亨、曹吉祥這樣的人,暗中在朱祁鈺的飲食中下慢性毒藥,使其身體慢慢垮了下來。再比如說,有人以求子為名,進獻了一名妓女給朱祁鈺,這名妓女入宮之後,極盡技巧,使得朱祁鈺沉迷於床笫之事,最終被美色掏空了身體。凡此種種。

不管是哪種說法,根據《明英宗實錄附景泰實錄》記載,朱祁鈺在執政後期的確臥床不起,病得很重,石亨等人正是看到朱祁鈺康復無望,這才決定擁護英宗復闢。復闢的前一天,大臣們還在商議,決定在第二天早朝上和朱祁鈺討論儲君的問題,不料龍椅坐的人已經換成了朱祁鎮。政變之時,手握兵權的兵部尚書于謙閉門不出,對政變不加阻止,可能也是因為看到朱祁鈺病重不治的緣故,為了保證政權穩定而作出的決定。

事實上,朱祁鈺在奪門之變後,僅過了一個月就去世,也從側面證明了他的確已經病得很重了。

所以,無論是不是有奪門之變,朱祁鈺都沒多少日子了。

朱祁鎮是最合法的皇位繼承人

朱祁鈺病重即將去世,而他又沒有兒子,那麼他死之後,皇位會傳給誰呢?其實,幾乎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英宗。

明宣宗朱瞻基雖然是明朝歷史上為數不多的明君之一,但其生育能力實在太差,一生只有兩個兒子,也就是朱祁鎮和朱祁鈺。所以,土木堡之變時,朱祁鎮被俘,朱祁鈺繼位就是名正言順,幾乎沒人能跟他搶(朱見深只有兩歲)。反過來,如果朱祁鈺死後,且沒有兒子,那麼朱祁鎮繼位也是名正言順。

按照中國古代皇位繼承的制度,如果皇帝死了,第一選擇肯定是太子繼位。如果皇帝生前沒有立太子,那麼就從嫡子中推選一個,沒有嫡子的話,就從庶子裡選一個。如果庶子也沒有,那麼就是繼子中選。

如果皇帝死後無子,那麼就從親侄子們中選一個,先過繼到去世皇帝的名下,然後再繼承皇位。當然,這個侄子的父親必須已經去世了才行。如果侄子裡沒有合適的,那麼就從去世皇帝的兄弟們中選一個。

像朱祁鈺這種情況,他沒有兒子,也沒有繼子,侄子倒是有,但他侄子的父親,也就是英宗還活著,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讓英宗繼承皇位。當時大臣們要討論的也是此事,而討論的結果也必然是將來傳位給英宗。

換句話說,就算沒有奪門之變,一個月後朱祁鈺駕崩,必然是將英宗從南宮中請出來當皇帝。那麼,奪門之變就顯得多餘了。即便沒有石亨等人發動奪門之變,一個月之後皇位還是英宗的,只不過提前繼位而已,卻背負了政變的名聲。

後來,內閣大學士李賢曾對英宗說,「若郕王果不起,群臣表請陛下復位,安用擾攘為?此輩又安所得邀升賞,招權納賄安自起?老成耆舊依然在職,何至有殺戮降黜之事致幹天象?」同時,李賢還指出,當年的奪門之變成功純屬僥倖,萬一事情暴露,石亨等人死不足惜,陛下將被置於何地呢?

英宗這才明白過來,詔令從今往後,章奏勿用「奪門」兩字,並議革冒功者四千餘人,石亨、曹吉祥等人皆不得好死。

青言論史說:

中國歷史上功臣遭屠戮的案例並不在少數,比如著名的民族英雄于謙,最後只落得個斬首棄市的下場。但冤情總會的以昭雪,于謙也不例外,而幫助于謙平反的人則是另一位名相——李賢。

于謙

李賢也是進士出身,才幹甚大,而且頗為清高。三楊之首楊士奇想要見他一見,李賢竟然託詞不去。正統初年,李賢是為數不多的能看出邊境的蒙古人已經漸成大禍的官員,屢次上書沒有得到批覆,還隨行去了那場著名的御駕親徵。不過在「土木之變」中,李賢卻極其幸運的逃回京師,也算是福大命大。

楊士奇

明代宗繼位後,李賢向他進上一份「正本十策」,勸諫皇帝要勤學、戒欲等,並且要善用火器。朱祁鈺非常讚賞,讓翰林把這封奏摺寫在御前的屏風上,以備時時自警。主持朝政的于謙也對李賢非常欣賞,讓他去巡視邊境以備積攢資歷。短短幾年,李賢就從一個普通京官升到了吏部侍郎,可謂青雲直上。

景泰帝朱祁鈺

奪門之變後,朱祁鎮復位。李賢雖然受過朱祁鈺、于謙的恩,但是朱祁鎮和掌權的徐有貞卻也很賞識他,官拜吏部尚書併入閣。但到底李賢還是有良知的,他深知于謙是什麼樣的人,而徐有貞、石亨、曹吉祥又是什麼人,為于謙復仇成了他後來生活的主旋律。

明英宗

在奪取權力後,徐有貞就逐漸和石亨、曹吉祥這些暴發戶有了距離,而石亨等人也頗為忌憚這些文臣,天天尋思著要把徐有貞和李賢整死。而朱祁鎮對這兩個只知道撈錢撈權的傢伙極不感冒,有一次單獨召見李賢的時候問道:「此輩幹政太狠,外面奏事的都要先去拜他們的碼頭,該拿他們怎麼辦?」李賢說:「陛下只乾綱獨斷即可,何必管他們這些奴才?」朱祁鎮又說:「有一次我沒聽他們的,他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啊!」李賢又說:「您慢慢的制約他們的權力就行了。」

石亨

朱祁鎮覺得李賢說的很有道理,又問他:「你怎麼看奪門之變?」李賢說:「稱之為『迎駕』就好了,怎麼能叫『奪門』?帝位本來就是是您的,『奪』就是說您得位不正!這件事幸虧您成功了,如果有所敗露,石亨這些人命不足惜,將把您置於何地?」朱祁鎮恍然大悟。李賢又說:「朱祁鈺當時已經沒幾天好活了,又沒有兒子,群臣遲早要表奏請您復位,何必鬧這麼大陣仗?這些傢伙又如何邀功請賞,招權納賄!《易經》有云:『無論是開國還是繼承家業,都不能用小人』,正是這麼個說法!」朱祁鎮深以為然,命令以後再提及此事再不準提「奪門」兩字。石亨的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而李賢則在徐有貞獲罪以後一直擔任首輔,直到明英宗去世。

奪門之變

張生全精彩歷史說:

歷史上有一種說法,「奪門之變」是一場無謂發起的政變。為什麼說是無謂發起的政變呢?因為就算石亨等人不擁戴朱祁鎮做這件事情,江山最終還是朱祁鎮的。可以說,石亨等人是多此一舉。為什麼這麼說呢?

(奪門之變)

朱祁鈺當時並沒有後代,如果朱祁鈺去世,接班朱祁鈺的,只可能有兩個人,一個是曾經作為太子的朱見深,還有一位是朱祁鈺的哥哥朱祁鎮。

朱見深的可能性最大。朱祁鈺重病的時候,于謙、王文等人正在商量,讓朱祁鈺重新立朱見深為太子。顯而易見,就是想讓朱見深接朱祁鈺的班。只是這個方案還沒有交給朱祁鈺,「奪門之變」就發生了。

「奪門之變」如果不發生,必定朱見深會當太子。當時朱見深只有10歲,還是個小孩子。他當了皇帝,是沒有能力管理朝政的。整個朝廷還只能交給他的父親朱祁鎮來管理。畢竟朱祁鎮年富力強,又當過皇帝,而且他還是孫太后的兒子。顯然,孫太后一定會做主,讓朱祁鎮幫朱見深管朝廷,至少會當一個攝政王。

這樣一來,朝廷還是朱祁鎮的。從這個角度來說,「奪門之變」難道還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過,這種說法是比較偏頗的,是一種機械理解問題的表現。我認為,發動「奪門之變」和不發動「奪門之變」,結果是完全不一樣的。為什麼這麼說呢?

首先,朝堂中的大臣和行事作風肯定發生改變。

如果不發動「奪門之變」,在朝廷中主持政局的,只可能是于謙、王文這些人。徐有貞、曹吉祥、石亨等人上位的機會是很小的,因為他們本身沒有多大的能力,因此不可能當上大官。

也就是說,「奪門之變」後,朝廷中最重要的大臣是換了人的。

朝廷中重要大臣換人的同時,行事作風也發生了改變。

之前的于謙、王文等人,是比較正直忠貞的人,是品德高尚的人。當他們被處決後,換成的徐有貞、曹吉祥、石亨,都是一幫讒佞之輩,一幫驕橫之輩,一幫投機之輩。這些人爾虞我詐,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做得出來。因此,朝廷的風氣會發生很大的改變。事實上,整個明朝的政治氛圍,也是從那時候出現了根本的改變。

由此可見,「奪門之變」發生與否,結局顯然是不一樣的。

(朱祁鎮)

其次,朱見深不一定能夠當太子。

只要朱見深當不成太子,朱祁鎮就不可能主持朝政,更不可能當皇帝。

那麼,為什麼說朱見深不一定當太子呢?

因為當時,雖然朱祁鈺病重,但還沒有到生命垂危的時候。「奪門之變」發生後,朱祁鈺之所以很快死掉,一方面可能是朱祁鎮的奪位,讓朱祁鈺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朱祁鎮謀害了他,把他毒死了。總之,朱祁鈺的死,在歷史上是有爭議的。

朱祁鈺沒有到生命垂危的時候,他就絕對不願意讓朱見深當太子。

畢竟當初,就是他廢掉朱見深,立自己兒子朱見濟為太子的。現在讓他重新立朱見深,他心中肯定一百個不願意。

再說了,根據一些野史記載,當時朱祁鈺有個妃子,是從外面的煙花柳巷送進宮來的(是不是來自於這樣的地方,是存疑的)。這個妃子生育能力強,跟著朱祁鈺後,很快就有了身孕。朱祁鈺死後,這個妃子被攆出了皇宮,妃子生的兒子,後來就跟著建文帝被廢的兒子活著。

假如朱祁鈺能夠緩過來,沒有很快死掉,他肯定會立這個在襁褓中的兒子為太子的。如果立了這個兒子為太子,歷史就改變了,朱見深就沒有機會了,朱祁鎮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朱祁鈺)

第三,朱見深當皇帝將不容朱祁鎮。

前面我們說過,由於朱見深還小,假如朱祁鈺去世,他當了皇帝後,朱祁鎮會攝政。但是,對於朱見深以及朱見深的支持者們來說,是絕對不願意朱祁鎮攝政的。支持朱見深的是哪些人,是朱祁鎮被俘後,提出讓他當太上皇,不願意救他的人。這些人想到如果朱祁鎮得勢,絕對會打擊報復他們。因此,他們怎麼可能容忍朱祁鎮攝政呢?

朱見深作為兒子,也不願意老子當攝政王。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這種奇怪的政局,顯然也不可能在明朝出現。

也就是說,此後必然還會有一場殘酷的政治鬥爭。

總之,只要不發生「奪門政變」,歷史的走向肯定將完全不同。由此可見,「奪門之變」並不是一場多此一舉的政變。

(參考資料:《明史》等)

棲山君說:

公元1449年11月的夜晚,塞外寒風獵獵,明英宗朱祁鎮望著蒼涼的草原,內心憤懣。他已經身陷瓦剌三個月了,而幾天之前,他的弟弟朱祁鈺已經登基為帝,這一切源於三個月前的那場慘禍。

明朝正統十四年八月,朱祁鎮在大太監王振的慫恿下,御駕親徵,被瓦剌軍圍困於土木堡。在瓦剌的大舉進攻之下,數十萬大明軍隊大敗,明英宗朱祁鎮被俘,這就是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變」。

在被俘虜的那一刻,朱祁鎮悔恨無比,但是更多的是恐懼。此時的朱祁鎮,儼然成為了瓦剌手中的一張王牌,不僅可以向大明索要財物,還可以作為挾制,兵不血刃地攻破大明邊關

而此時的大明朝內,大太監王振和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因為慫恿朱祁鎮親徵而被大臣們群起攻之,馬順當場被大臣們打死,而王振則被朱祁鈺下令處死。

正統十四年十一月,瓦剌軍大舉進攻京城,在于謙的主張下,朱祁鈺登基為帝,朱祁鎮則被奉為太上皇,新帝登基,大明軍人氣勢如虹,一掃皇帝被擒的沮喪,第一場戰就擊潰了瓦剌大軍。

瓦剌趕緊用朱祁鎮要挾大明,主張議和,但是這個請求被大明駁回,還表示會一戰到底,這一戰以瓦剌軍大敗結束,朱祁鎮被帶回了瓦剌,過著朝不保夕,艱難求生的生活

景泰元年,隨著大明的國力逐漸恢復,瓦剌卻在連年徵戰中,經濟凋敝,兵力銳減。瓦剌自知沒有實力再與大明對抗,於是決定將朱祁鎮放回。

明朝派遣了官員楊善迎回太上皇,九死一生回到大明的朱祁鎮對於弟弟登基為帝沒有表示異議,也準備安安心心地當他的太上皇,與皇后在南宮重聚。

然而,七年之後,明英宗發起奪門之變,再次奪回了皇位,登基為帝,改年號天順。一年後,朱祁鈺暴斃,徹底結束了這場兄弟之間的權力之爭。

那麼,已無權力之心的朱祁鎮為何又想要重獲帝位呢?回到大明的朱祁鎮又受到了怎樣的對待?新帝朱祁鈺為何會對朱祁鎮步步緊逼,最終導致兄弟鬩牆呢?

這一切,都要從朱祁鎮回到大明,被囚禁於南宮說起。

九死一生回到大明,被囚於南宮,步步隱忍

這一年,朱祁鎮回到了落別已久的北京。然而,僅僅一年的時間,皇位易主,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早已屬於朱祁鈺,頂著太上皇名號的朱祁鎮搬進了南宮。

朱祁鎮早已明白自己身為太上皇的處境,能活著與皇后團聚已經是萬幸了,對朱祁鈺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怨懟。

然而朱祁鎮的隱忍並未獲得朱祁鈺的寬容,他對朱祁鎮步步緊逼,甚至是不屑一顧,還派遣錦衣衛處處監視著朱祁鎮的生活。

  • 1、朱祁鎮的賀壽風波

11月11日是朱祁鎮的生辰,大臣們上書,建議朱祁鈺為太上皇賀壽,彰顯兄弟和睦的景象。然而,朱祁鈺對朝臣們的提議置之不理,甚至不屑一顧。

登基不久的朱祁鈺明白,皇權不穩,人心浮動,只有降低朱祁鎮在朝中的影響力,才能穩住皇位。對朝臣們的壓制,對朱祁鎮的禁錮,充分展現了朱祁鈺作為帝王的威嚴。

他要讓群臣明白,只有他是大明唯一的皇帝,這是他朱祁鈺的時代,而朱祁鎮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經歷了這場風波後,朱祁鈺對朱祁鎮的壓制更甚從前,甚至開始剋扣朱祁鎮的一應生活用度

經過太監們的層層盤剝,到朱祁鎮手裡的錢糧都十分有限。看守的太監和錦衣衛們,已經一改從前恭敬的態度,露出了勢利的嘴臉。

  • 2、金刀風波

在被圈禁的日子裡,朝臣和王公貴族們都不能進入南宮,看望朱祁鎮,在這無聊的日子裡,唯有一個人能帶給朱祁鎮稍許樂趣,這個人就是看守太監阮浪

朱祁鎮與阮浪經常聊天,相談甚歡之際,朱祁鎮將一把金刀送給了阮浪,阮浪又把金刀轉送給了王瑤。王瑤和朋友盧忠喝酒的時候,將金刀拿出來炫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盧忠,趁王瑤喝醉之際,偷了金刀,直奔皇宮,向朱祁鈺報告,稱這把金刀是朱祁鎮與外界聯絡的證據。

朱祁鈺大怒,即刻命令盧忠審理此案,不久,王瑤就被捕入獄,錦衣衛還沒有開始動刑,王瑤就將事情的經過一一交代了。隨後,朱祁鈺下令,將阮浪,王瑤凌遲處死

本以為可以結案的盧忠卻接到朱祁鈺的命令,要繼續查下去。因為,只有牽出了朱祁鎮,才能夠名正言順地置他於死地,皇位才能夠穩固。

為了不牽連自己,盧忠只得裝瘋。沒有了主理人,案子被擱置,朝廷內外對金刀案都議論紛紛。群臣們勸諫朱祁鈺,要顧及血脈親情,不要趕盡殺絕。迫於朝臣們的壓力,朱祁鈺只能無奈的了結此案

遠在南宮的朱祁鎮,聽說了阮浪被殺的消息,不禁悲從中來,他再無權力之心了,為何朱祁鈺還不肯放過他,接下來,朱祁鈺還會做些什麼。

此案過後,朱祁鈺加強了對朱祁鎮的監控,他將南宮圍牆增高,鎖死大門,在鎖孔裡灌進了鉛汁,讓人無法進出,只給南宮留了一個送飯的小口。

此時的朱祁鎮明白,皇權之下,哪裡還有什麼兄弟之情,朱祁鈺步步緊逼,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穩坐皇位,而自己就是最大的威脅,自己的隱忍並沒有換得朱祁鈺的寬容。

但是,朱祁鎮心裡還有一絲希冀,自己的兒子朱見深已經被立為當朝太子,只要自己好好活著,自己就有翻身的希望。然而,朱祁鎮想到的,朱祁鈺也自然想到了,一招釜底抽薪,徹底斷了朱祁鎮的希望。

太子被廢,皇權旁落,朱祁鎮翻身無望

當年,朱祁鎮親徵瓦剌,臨走時將朱見深立為了皇太子,但是朱祁鎮被瓦剌俘虜,朝中沒有了主心骨,彼時還只有兩歲的朱見深難當大任,於是,群臣擁立朱祁鈺為皇帝。

登基三年後,熾熱的權力之心讓朱祁鈺不想將皇位傳於朱見深,只要一想到帝王之位最後還會回到朱祁鎮一脈,朱祁鈺便坐臥不安,於是動起了廢太子的念頭

但是,依賴於皇室正統血脈,群臣們認為,朱見深為太子,合情合理合規。太子乃國之根本,稍有不慎,就會動搖國祚,引發動亂。但是,在朱祁鈺心裡,易儲勢在必行。

在一次朝會上,朱祁鈺讓太監向內閣大臣們獻上了白銀,還依次賞賜了其他官員,朝臣們心領神會,自然支持了朱祁鈺的行動。

景泰三年,朱見深被廢,貶為沂王,朱祁鈺的獨子,朱見濟被立為太子。然而,僅僅兩年時間,朱見濟暴病身亡,太子之位空懸,朝臣們憂心忡忡,請求復立朱見深為太子。

終於,在痛失愛子的打擊下,朝臣們請求復立太子的重壓下,朱祁鈺病倒了。朱祁鈺一病不起,朝廷內外憂心忡忡,雖然朝臣們大多支持立朱見深為太子,但是朱祁鈺卻更傾向於將襄王朱瞻墡立為太子

身為太后的孫氏絕不會坐視不管,任由朱見深的繼承權被外藩佔奪,一個幫朱祁鎮復闢的念頭開始悄然成形。

朱祁鈺重病,石亨擁立朱祁鎮復位,黃袍加身

一日,朱祁鎮召見石亨,石亨見到朱祁鈺臥病不起的樣子,心裡打定了主意。出宮後,石亨向宦官曹吉祥告知了皇帝的病情,並且做了分工。

曹吉祥隨即進宮見了孫太后,將復闢計劃告知孫太后,取得了她的支持。石亨則去找了徐有貞,徐有貞認為,必須儘早動手,方成大事。

景泰八年正月,石亨、徐有貞、曹吉祥召集舊臣,騙過城門守軍,率領軍隊直入皇城,順利到達朱祁鎮所在的南宮。

此時的南宮,大門緊閉,鎖芯被灌了鉛汁,無法打開。石亨下令撞擊宮門,隨著宮門大開,石亨等人終於見到了被囚禁七年的朱祁鎮。

隨後,石亨等人帶著朱祁鎮直奔東華門,此時的東華門由錦衣衛鎮守,沒有皇帝的命令,絕對不會打開宮門,危急關頭,朱祁鎮大喊一聲:「吾乃太上皇,有事入宮。」

轟隆!皇宮大門居然開了!

朱祁鎮直奔皇宮,在奉天殿復位,改年號為天順。時隔八年,朱祁鎮終於坐回了原本就屬於自己的皇位,重新黃袍加身。

最後

同年二月,朱祁鎮將朱祁鈺重新廢為郕王,一個月後,朱祁鈺在西苑暴亡。七年南宮的痛苦經歷,讓朱祁鎮對朱祁鈺痛恨不已,以薄禮下葬,諡號郕戾王。

眾人覺得,彼時郕王病重,又無後代,群臣自會擁立朱祁鎮復位,奪門之變,大可不必。

但是,一年的瓦剌生活和幽閉七年的圈禁生活,誰又能說這場奪門之變沒有必要呢?曾經睥睨天下的君王,在經歷了皇位被奪,兒子被廢,幽居陋室,苟延殘喘,誰又能真的甘心呢?

回首這場奪門之變,不過是朝堂中,權臣們的權力之爭,即便貴為帝王,也依然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這過眼雲煙的繁華,終究會走向終點,大明王朝也由此走向衰落!

無奈且向上說:

不是認為,而是真的沒有必要。對於奪門之變,明朝重臣李賢曾向英宗進言,說明了奪門之變的真相。只不過是石亨,徐有貞為向英宗邀功的一場賭博而已,輸了英宗朱祁鎮便會賠上身家性命,而勝了石亨和徐有貞,就對英宗有擁立之功,定當受到英宗的重用。

奪門之變時,代宗朱祁鈺已經病入膏肓,不久將離開人世。而代宗無子嗣,也就是沒有皇位的繼承人,去世以後能繼承皇位的只有朱祁鎮父子。退一萬步講,大臣們擁立朱見深為帝,那不還是還皇位於朱祁鎮之後嗎!

但這些對朱郊鎮來說,還不能消除其這幾年被監禁的悶氣,再加上一些別有用心的大臣們的挑唆慫恿,禁不住走出了這一步。按李賢的話說,奪門之變就是石亨和徐有貞的一場賭博,而賭注就是英宗的腦袋和全家人的性命。不過最後還是賭贏了,英宗既登了基又出了氣,還把作為皇弟的皇帝英宗,降為王沒有葬入帝陵之中,使原本該十四陵的明皇陵,成了現在的十三陵。

夕陽下的晚楓說:

想必大家都十分熟悉這樣一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明朝時英宗與代宗兩兄弟間的角逐,便是一次非常鮮明的寫照。景泰八年(1457),原本被軟禁在南宮「太上皇」朱祁鎮,在徐有貞、石亨等人的幫助下,重新登基,廢黜了重病期間的明代宗朱祁鈺,史稱南宮復闢,也稱奪門之變。

要了解這段歷史,還得從曾震驚朝野的土木堡之變說起。正統十四年(1449年),瓦剌進犯明朝北境,明英宗好大喜功,帶著一班文武大臣,調集五十萬大軍御駕親徵,留下自己兄弟朱祁鈺鎮守北京。然而,明英宗大軍在土木堡被瓦剌擊潰,損失慘重,連英宗自己都成了對方的俘虜。

英宗被俘後,于謙等人擁戴坐鎮北京的朱祁鈺稱帝,改元景泰,即明代宗,遙尊英宗為太上皇,以防止瓦剌進行要挾。結果,瓦剌一看原來的如意算盤未能成行,便開始與明朝和談,讓明代宗派人將這位「太上皇」贖了回來。

然而,此時的朱祁鈺早已搖身一變,成了大明王朝的皇帝,又怎麼能對自己的哥哥明英宗放心呢?所以,朱祁鈺將朱祁鎮軟禁在了南宮(按:今北京南池子緞庫胡同)。要說明代宗也著實夠狠,這麼一關,便是整整七年。如此一來,兄弟兩人也徹底反目。

明英宗出徵前,已經立自己長子朱見深為太子,可是太子年幼,國運艱難之際,難當大任,大臣們才擁戴朱祁鈺登基,以為緩兵之計。

按照原來的計劃,明代宗雖然登基稱帝,卻也要在百年之後傳位於英宗長子朱見深,以便把江山再次傳給英宗一支。可是,當明代宗坐穩皇位後,便開始反悔,經過一番折騰,廢了朱見深,改立自己兒子朱見濟為太子。

不過,明代宗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打響,新太子朱見濟卻夭折了,使得代宗也一蹶不振,重病不起。可即便如此,明代宗還是硬扛著,不願再復立朱見深為太子。此時,明王朝內部各方勢力也暗流湧動,矛盾日益尖銳。


以上所講,便是奪門之變的歷史背景。由於當時明代宗之子已死,加之朱祁鈺自己也重兵在床,因此有人覺得,即便明英宗不發動政變,等代宗死後,江山還是朱祁鎮的,並提出「奪門之變是不必要的」。

可是,事實果然如此麼?顯然,持這種觀點的人是想當然了:

首先,儘管代宗病重,獨子朱見濟也已夭折,但朱祁鈺是否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還是個未知數。歷史上明代宗死於奪門之變後,也就是說,當時賴在皇位上的明代宗還活著,而只要他還在一天,「太上皇」就得關在南宮鬱悶十二個時辰。

其次,即便明代宗所剩時日不多,但是否就意味著這個病秧子皇帝不會生二胎呢?試想,如果後宮中有妃嬪懷有龍種,即便是遺腹子,也將是皇位最大的爭奪者。

再次,假設明代宗殞命,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當為廢太子朱見深,那麼明英宗是否就能從南宮解脫出來,得以主持朝政,甚至自己做皇帝呢?

可以說,就當是的情況來看,無論事情沿著哪條線索發展,最終都對朱祁鎮不利。也只有趁明代宗臥病期間,及時發動政變,重掌朝政,才是最為明知的。因此,明英宗發動奪門之變,絕非沒有必要,而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政治博弈。

明英宗成功奪權後,很快穩定了局勢,改年號為天順,廢黜了自己的兄弟朱祁鈺,封其為郕王,圈進在西宮。原本病重的明代宗,在廢黜後病情加重,不久便一命嗚呼了。然而,朱祁鈺死後,明英宗卻未讓其葬於十三陵,而是單獨埋在了北京西山,即大家所熟知的景泰陵。


餘音:

回想英宗御駕親徵時,對自己兄弟朱祁鈺百般信任,命其坐鎮北京,而朱祁鈺初聞英宗被俘時,也曾心急如焚。但轉眼之間,於危難之際被扶上帝位的朱祁鈺,卻如同宋高宗一般,恐懼兄長南歸。及至英宗回朝,兄弟徹底反目,儼然淪為仇敵,不可不謂之悲劇!


/文:夕陽下的晚楓//2019.02.26

澹奕說:

明朝景泰八年,石亨聯合曹吉祥與徐有貞等人,擁戴被景泰帝朱祁鈺囚禁在南宮的英宗朱祁鎮,重新登基稱帝,這件事就是明朝時期著名的「奪門之變」。

英宗恢復帝位後,廢朱祁鈺之位,恢復為郕王,半個月之後,朱祁鈺病重去世。

如果從表面來看,奪門之變就是哥哥搶回了被弟弟所佔的皇位,可後世很多人覺得奪門之變其實是沒什麼必要的,就算沒有這場宮變,也沒啥關係。

奪門之變發生前,景泰帝朱祁鈺就已病重,而且其膝下根本沒有皇子能夠繼位,按照朱元璋所定的《皇明祖訓》,皇位終究十有八九還是會回到朱祁鎮身上,他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

如果評選明朝最不靠譜的皇帝,明英宗朱祁鎮必然名列其中,宣宗駕崩後朱祁鎮登基,那時候的朱祁鎮年紀太小,大事都由其祖母張太皇太后與內閣執掌,一切都很平順。

可隨著張太后崩逝,內閣閣老紛紛隱退與去世,長大的朱祁鎮逐漸成了真正的皇帝。

說起來,朱祁鎮並沒有什麼壞心思,但他耳根子軟,什麼人都相信,尤其是身邊那些心存不良的內侍,比如王振,正統十四年,就是在王振攛掇下,英宗御駕親徵瓦剌,結果被抓了。

土木堡之變,英宗被瓦剌俘獲,而明朝為了江山,遙尊英宗為太上皇,讓監國的郕王朱祁鈺成為新帝,一夕之間,明王朝就換了主人。

不到一年時間,覺得沒意思的瓦剌將朱祁鎮又放了回去,這就尷尬了,坐穩皇位的朱祁鈺不願將皇位歸還,因此將朱祁鎮軟禁於南宮之內,長達數年之久。

對於這樣的事情,絕大多數的大臣都是很同情朱祁鎮的,雖然這個皇帝並不怎麼樣,而朱祁鈺反而更加出色,但明代的士大夫,向來都很重視兩個字,那就是「法統」。

朱祁鈺的皇位來的意外,朱祁鎮回朝,他理應歸還,他不僅不肯,反而愈發過分。

在將朱祁鎮幽禁的歲月之中,朱祁鈺還廢除了太子朱見深,改讓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儲,即便朱見濟後來夭折了,他依舊不肯恢復朱見深的儲位。

可再多的不滿,畢竟朱祁鈺做的不錯,而且當時明朝被折騰得非常虛弱,經不住再亂一場,朱祁鈺這個皇位也就一直坐著,直到景泰八年,朱祁鈺病重不起。

眼見朱祁鈺即將駕崩,宮廷內外各方眼見按捺不住了,朱祁鈺沒有兒子,將來皇位落在誰的手裡,對這些臣子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搶佔先機,就是為自己搶佔前途。

在景泰七年的時候,朱祁鈺就開始生病了,不僅是大朝會,就是一些禮儀活動他都不參加,景泰八年正月,群臣已經基本看不到他的面了。

皇帝如此重病,前朝當然惶惶不安,畢竟朱祁鈺可沒有兒子,皇位要傳給誰是個大問題。

按照《皇明祖訓》,首先就是之朱祁鈺的哥哥,也就是英宗朱祁鎮,皇位本來就是他的,若是朱祁鈺駕崩,皇位歸還也是名正言順,但朱祁鈺肯定不願意這麼做。

其次就是朱祁鎮的兒子,廢太子朱見深,有子立子無子立嗣,朱見深是最符合法統繼承皇位的皇子,何況他本來就是曾經的太子。

可無論是傳位朱祁鎮還是朱見深,都不是朱祁鈺所願意的,朱見深年幼無法處置朝政,最後大權還是歸朱祁鎮,這都是一樣的,這條路似乎是行不通的。

朱祁鈺的父親宣宗只有兩個皇子,如果不傳位給朱祁鎮,那麼就要讓給宗室裡的其他人,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皇位在宣宗這一脈直接斷絕。

按照當時朝廷裡不少朝臣的建議,希望傳位襄王朱瞻墡的兒子沂王,為首的就是那時的大學士王文正,當年宣宗駕崩,就曾有傳聞說要傳位朱瞻墡。

如果此事成功,那麼王文正就是首功,乃是定鼎之臣,前朝局面必然地覆天翻。

江山換主這麼大的事情,被很多人視作是為自己博取前途的重要契機,畢竟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是最容易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石亨、徐有貞與曹吉祥等人當然也看得明白,他們決定將寶押在太上皇朱祁鎮身上,直接擁立朱祁鎮恢復皇位,如此一來,這些人就是有功之臣,前途無量。

不少人覺得,即便是沒有奪門之變,以當時朱祁鈺的狀況,可能也很快就駕崩了,到時候皇位沒人繼承,還是朱祁鎮佔便宜,皇位還是他的。

可實際上未必如此,朱祁鈺完全可以留下遺詔,指定宗室藩王來過繼。

當然,朱祁鈺也是不肯皇位落入藩王支脈的,這麼一來他就成了自己的父親宣宗的逆子,但事情最後到底如何,誰也沒有把握,所以不能夠冒險。

朱祁鎮與朱見深父子,是當時最有機會獲得皇位的,更何況朱祁鎮的生母孫太后當時還在,她自然是不肯皇位落入別脈手裡,還是自己的兒子做皇帝最好。

整體來說,奪門之變並非沒必要的事情,無論是朱祁鈺留下遺詔,還是沒有指定繼承人,皇位一旦生變,引發前朝與宗室之爭,對於整個明朝都不是好事,朱祁鎮也未必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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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瓦要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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